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顎,並在不知不覺間放下了抽搐的腳掌。
“你沒事就好!”杜少君拍拍胸口,小手仍牢牢地拉著爹的衣袖。
“半夜別在林中閒晃,這個地方以前是墓地。”楚冰看著空氣中飄浮的青綠色磷火,臉上卻沒有任何的恐懼。
“幽都”處處都是這種景象——不足為奇。
杜少君一聽,大眼中立刻水氣汪汪。
“爹她老是嚇人!”
“君兒,我們父女倆今天一定是太累了,所以產生了幻覺。其實我們什麼都沒看見,對不對?”杜雲鵬揚起1個勉強的微笑對女兒說道。
看不見!
他什麼都看不見!
“嗯。”杜少君點頭,爹說沒有就是沒有。
這林子裡的空氣真好“杜雲鵬目不斜視地快步向前。
“你吸了一口肺病鬼吐出來的廢氣,沒感到胸口一涼嗎?”楚冰跟在他的身側,風涼話似地說道。
這男人真奇怪,跟她這一路上碰到的人都不同——至少他沒有嚇得屁滾尿流。
她決定要從他身上問出通往京城的路。
“今晚的月色真美——”杜雲鵬笑得有些僵了,手上的雞皮疙瘩則不曾止歇過。
“你的頭頂上正飄過一隻斷頭的夜梟魂魄,哪裡美了?楚冰接話道。
杜少君嚇得搶住了耳朵,杜雲鵬則一路飛奔衝向小木屋。
當門外的大燈籠照亮了他們父女時—他才好不容易鬆了一口氣。
黑暗總是讓人恐懼。
“這裡最好別住,下頭至少埋了三到五具屍體,一具還在孃胎裡。”楚冰的冷言冷句再度隨之而來。
“你閉嘴!”杜雲鵬忍不住大叫出聲,發火地瞪著文鬼緩緩地往他們“走”來。
燭光照耀之下,杜雲鵬瞪著她的腳,赫然發現她是用“走”的——
她有一雙腿,那雙腿移動得很快,腳步也細碎,所以乍看之下竟像飄的一樣。
“你是人!”杜雲鵬放大了膽,把這個黑衣姑娘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
她的胸口微微起伏著——她在呼吸!
“我說過我是鬼嗎?”笨蛋!
“你長得不像人!”他的聲音聲震如雷——太可惡了,把他們父女倆當猴子耍!
“你長得和你身後的鬼有點像,可是你是個人。”楚冰瞄了他青白的唇一眼,揮手趕他身後的鬼離開:“告訴你們那些鬼頭鬼腦的傢伙,這一對父女在我的保護下,退!”
杜雲鵬全身打著冷顫,口出白沫是他目前唯有力氣做的事。
“你看得到他們?”他努力地挺直身軀,維持最後一絲的男性尊嚴。
一清二楚。需要我描述一下你身邊那群傢伙的長相嗎?“她冷哼了一聲,不明白他的臉色為何又是一陣難看。
杜雲鵬偕同女兒,四隻手拚命地搖晃著。
“不要說!”
“請問一下,你吃人肉嗎?”杜雲鵬有禮貌地問道也許她是個修練成人形的妖魔鬼怪。
“我吃素。”她冷冷以對。
“善哉,善哉。”杜雲鵬肅立起敬地向她行了一個揖:“在下及女兒為血肉之軀,是葷的。”
“廢話少說。”楚冰的眼中閃過一絲銀光。
“敢問施主有什麼問題?”杜雲鵬慈眉善目地微笑說道。
“爹,你不是出家人啦。”杜少君翻了個白限,在這麼多“鬼”面前丟臉,真沒面子!
“對哦。”杜雲鵬摸摸自己一頭濃密的發。他近來演什麼像什麼,入戲的程度他自己都快讚歎不已了。
“我問你們,往長安的路怎麼走?我要到哪找一座古鼎?”楚冰惱怒地擰起兩道淡眉——她在這座林子邊已經繞了三天了。
“京城?長安?”杜雲鵬一楞,直覺地重複了一遍。
“快說。”楚冰陡地離開燈籠邊,覺得燭火過烈,讓她很不舒服。
“從林子右方的官道直走,經過左家村之後,再往西南的方向走,走了約莫三天後,會看到一座熱鬧的村莊”杜雲鵬邊說邊瞄著黑衣女子半隱在光線中的冰雪側臉,她的臉色愈來愈像下了三日的大雪。
杜雲鵬愈說,身子愈是一直抖起來。他開始有點想哭了。
為什麼他要在冰天雪地裡巴結一個比鬼還像鬼的女子!
“我聽不懂,把它畫出來上楚冰板起一張清水容顏,撿起一根樹枝丟到他身上,手腕上的一隻黑石玉鐲在月亮下閃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