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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氣得連連罵娘,答應一定要公開揭露這些勒索者。經理說:“好,咱們吃頓便飯吧,已經準備好了!”飯菜異常豐盛。吃罷,那個記者去結賬,回來金狗問:“多少錢?”回答是:“不要錢。”金狗急了:“不要錢?咱這不是白吃嗎!咱是為調查人家被白吃得太厲害來的,咱也把人家吃了?!”同事說:“這沒辦法,現在就成了這樣,你要不吃,經理倒要懷疑咱給他們撐不撐腰了!”
金狗想:好端端一個社會,風氣怎麼竟成這樣?在州河,覺得兩岔鎮不好,白石寨不好,州城裡卻也是如此!金狗實在是憤怒了,熱血衝臉,面紅耳赤。那同事竟笑了,說:“你這一怒,也就怒出你的幼稚來了!什麼叫社會,這就是社會!咱們做記者的,說起來什麼官也不是,可一般官卻怕記者,若依這點優勢也去撈些什麼便宜,撈是撈得著,可咱不幹,那太辱沒了良心,咱只能利用這點盡力去為百姓辦一件兩件好事就是了。今天咱回去寫一個東西在報上登了,畢竟會剎一剎這種勒索風的吧。”
金狗覺得這話有理,似乎又沒有多少理,但這篇報道發表以後,果然引起州城領導的注意,進行了打擊“水霸”、“電霸”、“稅霸”、“路霸”的整頓工作。當那個飯店的領導親自又趕到報社當面向他們致謝的時候,金狗似乎悟到了衝動和激情,太直太烈,這誠然是英雄的行為,可現在卻不是產生這種英雄的時代了,陽剛之氣太盛,不但不能幹成自己要乾的事,反倒壞事,而甚至使陽剛淪變為一種窩囊。金狗跟著這些老記者,終於意識到這些老記者之所以受到重用而頗有聲望又切實為百姓辦了好事,他們的生活裡全是充滿了一種“活鬼鬧世事”式的幽默。
這月月底,報社裡需要一個人去東陽縣採寫一批山區致富的大型通訊。這是東陽縣委書記親自到報社來要求的,他介紹了他們縣上許多情況,總編十分感興趣,覺得可以樹立典型大做文章。但是,任務派給記者部,許多老記者卻藉故家中有事一時不能走開,推託不去。這些年來,因記者都不願意到邊遠山區縣去採訪,各縣就成立了記者站,硬性派記者去那裡駐站,一年一輪流,輪流都找理由推託,去了又都不安心,慢慢各縣的駐站記者就全換成當地人,將一些通訊員轉正為記者了。東陽縣屬這些邊遠縣中最偏僻也最貧困的一個,記者們不願去,讓當地那些人寫吧,東陽縣的書記不信任,報社的總編也不信任,於是,金狗便自告奮勇去了。金狗是從州河岸上來的,他知道山民致富的艱難,真希望那裡果真有了好的經驗,他就可以告知老家的人如何去效法了。
臨出發的前一天,英英又來了信。這信寫得十分長,已沒有了慷慨激昂的語句,聲聲似乎是在向金狗乞求,乞求中又時時透射出一種針刺。她在追問金狗:為什麼不回信呢?即是工作太忙,也不至於連幾句話的簡訊也不寫吧?她末了直接把事情說破:知道金狗心中留戀著小水的舊情,但是,已經對不起了一個小水,還要再傷害另一個女人的心嗎?金狗面對著這封信,心腸軟了,只好第一次給她回了信,但信上只講了他來到州城報社的情況,講了他將去東陽縣採訪。寫完給英英的信,他又給白石寨鐵匠鋪去了一信,這樣才覺得心理平衡。他給小水的信中,再也不能使用那些“親”呀“愛”呀的字眼了,他向小水訴自己的內疚和痛苦,結果就寫成了沒有結尾的信,塞進了郵筒。這一夜裡,金狗一人來到了州城南門外的樹林子裡。他需要一塊清靜之地來平復自己的心緒,可樹林子裡,一對一對少男少女在其中約會,他們坐在那石椅上,大樹下,草窩裡,金狗一看見那兒停著兩輛反射著月光和遠遠的路燈光的腳踏車,他就知道那附近是愛情的禁地,便繞開走過。他安靜不下來,耳朵裡盡聽到悄聲悄氣的嘀咕,哧哧格格的笑聲,也有大聲的吵鬧,有哭,也有動了手腳的廝打。愛情到底是什麼?金狗在那嬉笑聲中體會到愛的甜蜜,在哭鬧聲中更知道了愛的虛偽、欺騙和不堪的庸俗醜惡。一股無名之火就從心底產生,無法排洩,當突然聽到一聲銳叫“抓流氓”!接著是一片廝打聲時,他餓虎撲食一樣進去揪住了一個逃跑的年輕人,拳頭雨點般地擂下去。原來這小潑皮潛藏在樹林子裡偷聽一對戀人的情話,妒意頓起,竟用石頭暗中砸傷那男的肩頭。金狗將小潑皮摔在地上,看著他口鼻出血不停求饒,他也如洩了氣的皮球一樣,軟在樹下站也站不起來了。
第十三章
州河發過大水之後,小水再也沒有見過金狗。多少天來,人們紛紛議論這場洪水,震驚州河還有這麼大的能耐,洪水暴起,竟險些將州城、白石寨淹了!金狗發水時還在不在村子?沒有人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