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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現在你再這麼幹,這像什麼話?咱田家人成了什麼人了,是一圈牛,亂倫了?!你現在是一般人嗎?你是兩岔鄉的書記,而且你又是河運隊的領導!”
田中正痛苦地垂下頭去,兩隻手在膝蓋上搓著揉著,然後攥得緊緊的。他懊喪自己婚姻上的不幸,詛咒起自己的無能和軟弱,突然說道:“做了那麼一個領導就不能娶一個女人嗎?真要那樣我就不當這個鄉書記,也不管這個河運隊了!”
田有善罵一句:“放屁!”倒氣得從客房走出去,回到他的臥室去了。
田中正看見田有善生了大氣,也為自己的失言後悔,走不是,不走也不是,擺在那裡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田有善的夫人卻從臥室裡出來了,這夫人極年輕,似乎成心來做田有善的女兒的,當下笑嘻嘻地說:“中正,你怎麼像孩子一樣,你知道不知道這個河運隊現在起的作用?你知道不知道你在兩岔鄉當書記的重要?你要毀了你嗎?你真傻,你不看看形勢,你這麼一躺倒,兩岔鄉丟了,河運隊丟了,鞏家人又會怎麼樣?你以為咱們田家到現在事情就算幹到頭了嗎?”
這時田有善從臥室也出來了,他已經消了怒火,以一位長者的口吻說:“就這樣吧,英英她娘年紀是大些,人才還算出眾嘛,那個陸翠翠我也見過一次,她也沒什麼多好的,女人嘛,還都不是一樣嗎?”就叫自己的夫人送田中正。
夫人卻從箱子裡取出了一個精緻的小紙盒,塞給田中正說:“你要結婚了,我做嬸孃的就得送個禮呀!這是一個項鍊,你交給英英娘,是我特意託人從省城買的,好漂亮哩!”
田中正道謝著收過禮物,走過門前花壇,心裡卻說:你說得倒好,“女人嘛,還都不是一樣嘛?”那你為什麼離了原婚,娶上比你小十五歲的劇團演員呢?這麼大年紀了還戴項鍊,陸翠翠也沒戴過哩!
田中正回到鄉政府,英英娘自然又去與他大鬧了一場,他萬般求饒,竭力控制事態發展,最後同意與其訂婚,近期成親,也答應取消陸翠翠兄弟去州城報社的名額而臨時補上了金狗。
第九章
五天後,河運隊果然進行整頓,擴大了三隻船和十個人。但對於隊長的人事安排問題,並沒有召集全隊人員選舉,而是鄉政府全體幹部參加,河運隊只叫了六個小組長。金狗自然被特邀列席。會議整整召開了一天一夜。早晨,田中正主持會,說明了會議意圖,反覆強調這是尊重大家意見才召開的,要大家發表主見,看原任的兩個隊長合適不合適,能不能繼續擔任,如果不稱職,誰又可以勝任?田中正講了半個早晨,讓大家發言時,卻誰也不說話,皆埋了頭,各自抽菸,地上的菸蒂像滿天星一樣稠密,其騰騰煙霧使三個女同志接受不了,一齊到門口大聲咳嗽。這種沉悶的僵局一直捱到飯辰,大師傅趙望山在廚房門口喊:“開飯了!”田中正說:“大家不發言,是不是沒考慮成熟?那就吃飯吧,一邊吃,一邊考慮,中午談吧。”吃飯在鄉政府的大院裡,大家不去坐著凳子圍桌子,全端著飯碗蹲在臺階上,花壇欄上,畫有棋盤的石條桌上。為了避免是非,皆閉口不提人選事,各顯其能地笑說民間的粗俗故事。金狗第一次參加這類會,直覺得好笑,偏一句也不說,他要觀看“河裡漲水”。自田中正“熟親”之後,金狗就估計到形勢於自己十分有利,他就去給雷大空說明不再去做生意辦商店了;人生極關鍵的一步,他是一定要走好的!現在,蔡大安為他爭取名額而又讓他為這次選舉取得私利,金狗心裡是明白的。他要穩住蔡大安,同時又不能因此而進一步惡下田一申,將蔡大安和田一申兩人抓住了,這便是抓住了田中正,他要站在他們三人複雜而微妙的關係的肩膀上,走出農村,走進州城去。於是,金狗裝得多麼混沌啊,他口裡沒有了嬉笑怒罵的言語,說正經事木訥不清,聊“金黃色”故事異常活躍,卻用眼睛留神著田一申和蔡大安的一切動靜。
田一申和蔡大安卻也顯得若無其事,一邊吃飯,一邊還各自奚落。蔡大安說田一申和趙望山關係好,碗裡打的菜多,田一申則作踐蔡大安如何在家怕老婆,編得有情節有細節,惹得大家哈哈大笑。蔡大安說:“你那妹子是那種人嗎?不是吹的,我回去什麼幹過?仰面朝上往炕上一倒,她飯也端上來了,菜也端上來了,敢說個不字?婆娘家的,吃咱飯,跟咱轉,黑來了摸咱××蛋!”田一申說:“你別說大話不怕閃了腰!二月二我到你家去,你婆娘騎在你身上幹啥哩?打哩!我一進門,你倒說:老田,這婆娘家是個累贅,我馱了賣了去!”
金狗真服了他們還能熱乎到這步程度,賠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