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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續真的沒給我回信。
曾經,我給他簡訊,他如果不忙,一定一秒不等地回過來。
曾經,我給他微信,他就算再忙,忙完了一定給我回過來。
曾經,我就算失誤給他發個逗號過去,他都會打電話過來呵斥我“好好說話!”
現在,我長長短短這麼多信過去,卻連半個逗號的迴音都沒有。
是現在不是曾經了,還是現在的我沒有曾經的我那麼重要了?
或者,易續不是曾經的易續了?
我們去火車站的路上,張衣的電話終於打來了。
“你回來吧,我幫不了易續了。”我還沒開口,她就先說。
“為什麼?”
“失敗了。”
寒徹骨髓的恐懼迅速佔據了我的身心:“怎麼失敗了?你告訴我你怎麼做的,我們一起分析分析,看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一定有補救辦法!”
“你先回來,回來再說。”
“我明天早上到長沙。不晚點八點,晚點不知幾點。”
“好。”
soeren一上火車,發現前方有個桌子在打撲克牌,他上前去說了幾句話就坐下了,邊學邊打流連忘返。我也樂得多了一個座位。窗外陰雨綿綿,雨水敲打在車窗上,不時還有電閃雷鳴。我給了他50塊錢,讓他餓了買東西吃。
我給林木森打了個電話,告訴他我在深圳的情況以及第三家工廠倒閉的訊息,還有我已經回長沙的事情。他說他會轉告梁經理。他說你以後就不是我同事了,要是易續出來,我們在長沙相聚。我說我們會相聚的。
例行公事給我爸媽報平安。
“媽,你們看到人妖了嗎?”
“看到了。”
“我跟人妖誰好看?”
“嗯~”
“我素顏,人妖濃妝,你要想想她也素顏的時候。誰好看?”
“嗯~~”
“人妖是男的!一般好看不能形容男的!誰好看?”
“嗯~~~”
“媽我掛電話了。”
“好嘞!”
我橫躺在座位上,內心跟不安的夜空一樣,顫抖不已,張衣的話一直在我耳邊:“失敗了”。
後來伴著火車轟隆轟隆的聲音,我又看見了之前見過好幾次的那個畫面:那片周邊淡灰色的白色被慢鏡頭拉遠,於是慢慢地慢慢地,我看到了一片天空,原來它是一片灰色天空裡白色的雲!
尿毒症
早上十點多火車到達長沙,soeren還精神抖擻,他的那幾個牌友都累翻了。他臨下車還依依不捨,我看那幾個人的臉上全都寫著“哎呀媽呀,這禍害終於走了!”
我把soeren領回家,自己先洗了澡,長沙的天已經冷到穿一件呢子外套都能哆嗦的地步了,我再次穿上我的白裙子,外面加上了最長的棉襖,幸好兩年前嫌它太佔地方,沒帶去德國,不然現在一定在我的大箱子裡,被funny扣下了。
我幫soeren拿了一床厚被子到客房後就出門了。張衣讓我去x醫院找她。
我一到醫院張衣就拉著我去見一個醫生,連號都沒掛,護士也沒攔著。進醫生辦公室前她只跟我說了一句話:“我告訴醫生我是張恆禮妹妹,你是表妹,記住!”
“吳醫生,她來了。”她跟那醫生說,“b型血,不是經期,也自願。”
“你說我啊?”我稀裡糊塗地問。
那醫生有點熟悉,我想起來了,是給張恆禮動手術的那位醫生。
“我怎麼覺得她不自願呢?”醫生問張衣。
張衣沒轍,只好跟我說:“張恆禮生病了,可能需要我們給他捐點東西,你不能不願意。”
“他不就是結石嗎?需要我們捐什麼?砸石頭的錘子?”我萬分不解。
護士掩嘴要笑,又好像不敢笑。
“不是,張恆禮不是已經出院了嗎?怎麼又生病了?”我問。
“他一直沒出院。”護士說。
“張恆禮在醫院這麼久,一直是你一個人照顧著?”我突然想到了可怕的事情。
更可怕的是張衣的回答:“是。”
就這一瞬間,我把我去深圳前後的情形都回憶了一遍,我的猜想立即讓我後脊發涼。
“張恆禮的手機總是關機,是你弄的?”我逼著自己冷靜,我差點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