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恩報恩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其實費柴對秦中教授的理論哪能沒有研究呢,秦中教授的理論又何止是有道理啊,那理論就是正確的,只是有一條,在地質界,沒有一條理論能放之四海而皆準的,道理很簡單,地球上的地質情況千差萬別,又豈是一種理論就能全概括的?只不過秦教授的這種理論和高層和普通百姓心中的那種‘和諧’觀念暗合,才大行其道受人推崇的。本來嘛,日子過的好好的,誰願意瞎折騰?只是原本應有的居安思危思想,卻被稀裡糊塗地弄成鴕鳥政策,無他,只存著僥倖心理,希望老天爺別把脾氣發到自己腳底下來,而且一天沒事,兩天沒事,久而久之,神經被麻醉,就以為真的不會有事了,這時若是有人忽然說要發生什麼,那不當做異類才叫怪呢。
費柴現在就成了這樣的異類。
既然局裡都說不通,在市裡更是說不通,張市長就不說了,現在就連蔡夢琳那邊話也說不進去了,黃蕊看著他著急的樣子,心疼,還主動幫他聯絡了兩回見面,可效果聊聊,只不過是顧及以往的情誼,不至於讓他面子更難看而已。
費柴實在沒轍了,以私人名義給地質界的朋友和熟人寫信,其中也有贊同他的觀點的,但數量不多,而且形不成官方意見,一點用處也沒有。最後費柴又開始在地質雜誌上和秦中教授論戰,結果又是人單勢孤,有些人純粹不懂任何理論,純粹就是幫秦中教授敲邊鼓的,誰讓他的理論深入人心,人人惟恐他的理論一倒,各自的利益受損呢?還好地質的事兒,實在不方面面向大眾,若是在微薄上掀起大戰來,費柴被眾多擁秦派的口水淹死,根本不是什麼懸念。
眼睜睜看著自己辛苦建立起來的預警系統,被一幫子官僚剝離抽取,最後只剩下一個空殼子,費柴心如刀絞,早知如此,還不如不當這個官,原以為自己當了官就能做點實事,誰知還是一樣的,而且更甚,做了這個官,看見的更多,知道的更多,越發覺得渾身的力氣無法施展了。原本自己是打算做個好官僚的,讓家人生活的幸福快樂就可以了,可是有些事實在看不過去,實在看不過去啊。
“儲存資料,內部存檔,並於附件報市政府,省地質監測廳備查!”事情到了這一步,費柴也只能自求問心無愧了,儘管有幾次省廳主管內勤的官員特地打了電話來說:按照省廳統一標準報資料就可以,不用太細。可費柴依舊我行我素,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如今做事,做好了是上級領導有方,做不好是你做下級的沒領會好精神,試問哪次開會的時候主管領導不說一句‘一定要吃透上級的精神!’,想當年費柴還在基層做技術員,每次聽到這句話就不覺得暗自發笑,總覺得這上級也真是太上級了,有什麼話你直接說清楚就完了嘛,每次都要基層領會精神,多麻煩啊,可到了現在,他才知道,上級之所以能成為上級,並不是沒有原因的,其中最大的一個本事就是讓你摸不透,既然摸不透自然就顯的高深莫測,頓起敬畏之心了。還有一個就是無論某件事的成敗,領導都能穩坐高臺,一貫正確了。
唉……凡事經不住點撥,一點透了,其間的道理,簡單之極。
可是現在,一場可能發生的大災難正在一步步的逼近,而人們還猶自在做把腦袋埋在沙子裡的鴕鳥,這怎麼能叫人不著急?既然不能讓大家提高警覺,總能做些防範措施吧。於是費柴又調整力量,把一部分精力投入到避難場所的修、改建,和醫院、學校等關鍵部門的維修加固上,誰知這次不同於他上次砸工地那會兒了,一開頭就碰了一鼻子灰,然後他又要加強市民,別是醫院和學校等地的防災教育訓練,同樣也不得志,除了秦曉瑩等老熟人還請他去講講課外,莫說別處,就連在家裡,妻子尤倩都覺得厭煩了。更有甚者,還有人‘好心’地勸費柴:這些工作,做到了就可以了,做的太過殷勤,會引起大家的聯想‘市裡安排我們做這麼多訓練,會不會是因為要出事啊’引發謠言就不好了。
這下倒好,不但危機到來時不能及時預警,連平時訓練都成了謠言的源頭,難道在科學昌明的當代,我們還要用人民絲毫沒有受過訓練的血肉之軀,去對抗強大的災害嗎?費柴越發的覺得自己不適合官場了。
其實關於費柴不適合在某些崗位上的情況,不單單他本人這麼想,早就有人替他想到了。元旦過後,費柴就被免除了聯合地質災害監測站的職務,返回地監局繼續做他的副局長,並且有訊息稱,春節後,局裡要進行人事調整,領導幹部也要沿著學習型和一專多能的方向轉變,朱亞軍暗示費柴:他可能會被安排分管辦公室、研究室等後勤保障部門。但僅僅是暗示,並沒有明說,不過僅此卻已經足夠。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