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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之後，江暖主動站起身，“你們出去坐著吧，我來收拾。”
陸天逸拉過江暖，“明天阿姨會來收拾的，你就別忙活了。”
“沒事，阿姨也很累。”
許南方湊到楊嘉木的身邊，呼吸溫熱地噴在她的耳邊，“出去走走。”
楊嘉木跟著起身，顧北招手，“你們去哪啊？”
米雅靜拉住不開眼的顧北，“你管他們去哪，管好你自己吧。”
房子外面有很多高大的樹木，夏日北京的夜晚還帶著一絲溫熱，天還沒有完全的暗下來，楊嘉木抬起頭，月亮卻早已高高的掛起。
“不好意思。”
“嗯？不好意思什麼？”
“晚上你都沒怎麼說話，是我考慮不周。”
楊嘉木本就不是能在陌生的環境自來熟的人，今天能來全都是因為對許南方帶著一分感激，“許老師你別這麼說，你朋友都很好。”
“他們是很好，但是我也看出了你的不適應。”
楊嘉木這會也沒再反駁，她確實不適應，從車子開進這個別墅區的那一刻起，從許南方每個朋友都穿著她只能在雜誌上看到的衣服之後，從他們每個人似乎與身俱來的高貴氣息之後，她就渾身上下就充滿了不適應。
但是她一直憋著，她不想因為她內心深處的自卑破壞了這個聚會。
“今天是我生日。”見楊嘉木沒有接話許南方繼續說道。
“啊……許老師我都沒準備禮物，我……”
許南方抬起手，“他們晚上說的最多的話就是讓你不要拘束，就當朋友一樣，我回北京就是因為他們想跟我聚聚，我想著你也在北京就介紹大家認識。”
“沒有考慮到你的感受，不好意思。”
這會楊嘉木的心裡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情緒，只是單純的懊惱自己，“對不起，許老師。”
“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進去跟他們打聲招呼嗎？”
“不用，他們不會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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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漸漸降臨，北京的夜晚就跟杭州一樣，燈紅酒綠人來人往。
似乎現在每座城市都不需要休息一般，無時無刻地綻放著自己的能量，許南方開著車窗，“晚上開車我喜歡吹吹風。”
“為什麼？”
“我喜歡風吹到臉上的感覺，混著黑夜混著燈光，好像整個人都能飄起來。”
楊嘉木輕笑。
“笑什麼？”
“只是沒有想到老師會說出這種話，一瞬間讓我有種同齡人的感覺。”
“我看著很老嗎？”
“不不不，你看著很年輕，但是我下意識的將你擺在不同的高度。”
“對了，我7號回杭州，你？”
楊嘉木撐著下巴，“老師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你說。”
“為什麼不坐飛機，不是方便很多嗎？”
車廂內突然沉默，只有秦昊低沉的聲音溫柔地唱著，“溫柔的晚風，輕輕吹過，故鄉的天空。溫柔的晚風，輕輕地吹過，城市的燈火。今夜的晚風，你要去哪裡，請告訴我。”
許南方很久都沒有接話，“以前家裡有人飛機失事，我便沒再坐過了。”
楊嘉木看著他的側臉，高高低低的就像上帝細心的傑作一般，但此刻他的眼睛好像凝滿了一種叫做悲傷的東西，這很深刻的從他眼底刺到楊嘉木的心裡，而楊嘉木卻什麼都做不了，這種感覺不舒服極了。
“對不起，我不知道。”
“不用道歉。”
從海淀區到西城區用了大半個小時的時間，楊嘉木下車的時候許南方也下了車。
“老師，送我到這裡就行了。”
“女孩子一個人不安全，我送你到家吧。”
許南方說這句話的時候路燈照在他的臉上，昏黃的光在他臉上倒印出一個光圈，楊嘉木突然覺得這光就像他與身俱來的一般。
就那一秒，她覺得自己喜歡上他了。
“那麻煩老師了。”
衚衕裡面隔很遠才有一盞路燈，年久失修的路高高低低，楊嘉木沒注意一腳踩空，許南方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臂，“小心。”
手臂傳來的溫度好像瞬間傳遍全身，“謝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