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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太子也還會有幾位“近臣”。這些近臣有些同樣是東宮官,有些則是京中出身顯赫的世家子弟。他們除卻與太子議政,還要一同赴宴、打獵、遊玩、讀書,算是亦君臣亦兄弟的關係,能讓太子身邊多幾個可說話的人,同時也好維持住皇家與世家的關係。
於是楚沁就發現,裴硯愈發的忙了。
上一世的這些日子他也在忙,可那時候他們交集不多,她只是聽說他一直在忙於讀書,時常在學塾讀到深夜才回睦園,也沒注意箇中變化。現下因為他日日回她的正院用晚膳,她一下子就發現他從某一日開始突然變得更刻苦了。他連傳膳前的那片刻工夫他都要爭分奪秒地讀書,晚上更時常熬到後半夜才睡。
某一夜她睡意昏沉中隱約覺得他上了床來,從枕下摸出他給她的懷錶開啟一看,都快三點了,然後四點半他又照常起了床。
人啊,有的事就是“眼不見為淨”。上一世楚沁知道他在忙,但瞧不見他,也沒多想什麼。現下日日這麼見著,她很快就坐不住了,怎麼看都覺得他這樣要累出病來。
思前想後,她還是趁著用完膳的時候問了問:“三郎,你最近忙什麼呢?”
她想先聽聽他怎麼說。若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她就勸他多歇歇;若真不能鬆懈,那就再說別的。
正忙著扒飯想吃完趕緊去讀書的裴硯聞言將碗放了放,道:“立太子了,你可知道?我要等恩科還得再過兩年,想先趁這機會看看能不能在東宮謀個侍中一類的位子。”
侍中,就是為太子近臣專設的位子。
楚沁聽得愣住,她這才知道,他為了當這侍中竟出了這麼多的力。上一世她雖既知他忙又知道他後來混到了太子跟前,卻硬是沒將這兩件事聯絡起來。可這其實也不怪她,實在是這事背後的隱情太複雜了。
一方面,定國公府的門楣實在顯赫。國公府之上狀似還有親王、郡王,但若追根溯源,就會知道定國公府與旁的國公府都不一樣。
本朝開國之初的頭一位定國公是高祖皇帝的拜把子兄弟,更在沙場上為高祖皇帝擋過劍。高祖皇帝也是個實在人,一登基就想給這位兄弟封個王位,而且還是攝政王,意思是兩人共掌天下。
可這位兄弟卻似乎對政務沒什麼興趣,又或因為讀過史書,知道高處不勝寒的道理,便不肯受此尊榮,一再推辭。
最後直鬧得一應功臣都封賞過了,唯獨他的身份還空著。高祖皇帝被逼得沒辦法,就邀他喝了頓酒,趁著酒勁兒,兩人就在酒桌上討價還價。
具體的經過,如今已沒人說得清楚。但總之是高祖皇帝可勁兒地往高了抬,這裴家先祖拼命地往低了拉,甚至提過什麼爵位都不要,讓高祖皇帝給他一筆錢,放他回鄉過閒雲野鶴的日子去算了。
高祖皇帝則是最初死咬著攝政王這個位子不鬆口,後來看他越說越荒謬,只得逐步妥協。從攝政王退到親王、又退到郡王,再退到國公。
退到國公的時候,裴家這位老祖宗可算是喝高了。他急著回去睡覺,不想再多掰扯,又想國公大可以沒有實權,就點了頭:“行,那國公就國公。”
高祖皇帝一瞧兄弟喝多了,心裡樂開了花,當機立斷地添了一句:“那就國公,我下道旨,讓你們家這爵位世襲罔替,行吧?”
話音未落,對方往桌上一栽,睡著了。
但往下栽地這一下被高祖皇帝視作了點頭的動作,據野史記載他還很無恥地扭頭問了身邊的宦官:“朕沒看錯,他點頭了,是吧?”
宦官們當然不敢不順著他說。
就這樣,裴家先祖一覺醒來便發現生米煮成了熟國公,而且還是世襲罔替的。
本朝旁的爵位都是傳一代降一等,旁支再多降一等。譬如親王們若歿了,兒子承襲爵位,世子就是郡王,旁的兒子是國公。到了孫輩,郡王的兒子是國公,國公的兒子就是郡公了。若有不降爵的,得有天子著意下旨,那叫加恩。
而定國公府這個“世襲罔替”,則意味著國公的爵位可以在嫡系間代代相傳。
只這一條,就足以讓定國公府的光輝將親王們都蓋過去,朝野上下無人敢小覷裴家。如今再添上數代的積攢,定國公府愈發顯赫,就連裴硯這不起眼的庶子成婚的時候,皇帝都親自賞了些東西,還遣了位皇子過來吃酒。
為著這些緣故,楚沁一點都沒覺得定國公府出個太子近臣是值得意外的事情,反倒是如果三個年齡合適的公子全都沒選上才會引得議論紛紛。
而這麼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