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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左腿的氣力,艱難的向前拖行。
這傷勢顯然是有人故意造成的。
因為他太年輕,也太健壯了。
那雙眼睛黑沉沉的,透不進一絲光,野性勃發,像是草原上的野狼,瞳孔專注的盯著一個目標的時候,好像隨時都能咬開對方的喉嚨,用尖銳的牙齒將其撕碎。
的確是個看起來就讓人不放心的奴隸。
負責看守他們的人騎著馬打這兒巡視,目光格外的在那個少年身上多停留了一會兒,確定他不會也沒有能力造成危害,才調轉馬頭去巡視別的奴隸隊伍。
一陣寒風吹過,裹挾著汗臭味、腳臭氣與傷口腐爛的味道,那少年坐在地上,面無表情的看著前方。
……
鄔翠翠最終還是與李天榮和離了。
她帶著嫁妝和出嫁時孃家與的陪房們,並魏王妃派遣是一干扈從,灑淚同魏王妃這個待她甚厚的前婆母分別之後,就此踏上了尋親之路。
打著魏王府的旗號,又有鄔家女的光環在身,再兼之諸多扈從在側,路上倒還算是順遂。
直到她在隊伍中途休息的時候,遇見了一支販賣奴隸往南方的商隊。
起初鄔翠翠並沒有在意,一個豪商罷了,即便如今世道亂了,在她面前,也算不上什麼人物。
扈從們佔據了整條道路,豪商隨之退避到道路兩邊,那群髒兮兮奴隸則被驅逐到了更遠些的荒草地上,宛如一群沒有靈魂的木偶,呆呆的看著遠方。
鄔翠翠掀開車駕的簾子瞥了一眼,便不由得皺起眉來,對於一個從小長在溫室裡的女郎來說,這一幕實在是太具有衝擊力了。
她正準備將車簾放下,目光流動間卻忽然觸碰到了一雙眼睛。
那是怎樣的一雙眼睛啊!
像是深不見底的黑洞,彷彿能將世間所有光亮統統吸走。
又好像是某種野獸,兇戾異常,沒有半分屬於人的情緒在流轉。
鄔翠翠的目光順勢下移,這張臉……
她猛地跳了起來!
“停車!”
……
“您要買下這個奴隸?”
豪商聽聞傳召,畢恭畢敬的走上前來,聽到這位貴人的吩咐,卻是為之一怔。
“對,”鄔翠翠點頭,道:“多少錢,你開個價吧。”
豪商是很想開個千金高價的,然而看一眼隨從鄔翠翠的那群甲士,他彷彿就已經看到了開口之後對方零元購的結局。
故而他很懂事的說:“能為貴人盡心,是小人的福氣,一個奴隸罷了,不值什麼錢的,您只管將他帶走吧!”
鄔翠翠微微一笑,卻吩咐侍從們:“給他一錠金子。”
豪商感激不已的走了。
鄔翠翠便轉過頭來,看向那個髒兮兮的,警惕的看著她的少年。
她站在馬車的腳凳上,衣帶當風,語笑嫣然:“我給他一錠金子,是不想白佔他的便宜,並不意味著你只值一錠金子。在我眼裡,你豈止千金萬金?”
又吩咐人:“帶他去沐浴,再讓大夫幫他看看傷口,找一身乾淨的衣服換上。”
侍女領命應聲,近前來叫那少年,卻遲疑著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他:“你……”
鄔翠翠心念微動,便問他:“你叫什麼名字?”
那少年搖頭:“我沒有名字。”
鄔翠翠又問:“那你姓什麼?”
那少年頓了頓,才道:“我姓李……”
鄔翠翠便順水推舟道:“既然如此,我來給你取個名字——”
她說出了前世那個響徹四海的名字:“就叫李嶠,如何?”
那少年聽得微怔,抬頭去看,卻對上鄔翠翠星辰一般閃爍著的眼眸,不由得別過臉去,錯開了視線:“是哪個橋?”
鄔翠翠見他躲閃,臉上笑意愈深:“山喬的嶠。”
旁邊侍女哼了聲,道:“李嶠,還不快謝過主子?”
李嶠深深看她一眼,躬下身去:“多謝主人賜名。”
鄔翠翠笑著擺擺手:“小事而已,帶他下去洗漱更衣吧。”
侍女同李嶠一併退下,路上還在叮囑他:“天下再沒有比我家小姐更心善的人了,你可以好好報答小姐,好生當差,知不知道?”
李嶠低低的“嗯”了一聲。
侍女有些不滿:“真是個悶葫蘆!”
李嶠卻在這時候問她:“小姐是哪家的閨秀?能有這樣的扈從護送,又叫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