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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天榮一時語滯,那邊魏王妃卻已經扶正釵環,走了出去。
……
一路來到世子夫婦居住的院落裡,魏王妃臉上看不出半分怫然之情,反倒面有慼慼。
僕婢入內去通報魏王妃到了,鄔翠翠親自迎了出來——於法,魏王妃是婆母,而於情,她與李天榮夫妻失和,但魏王妃卻拿她當親生女兒看待。
此刻見了這位婆母,鄔翠翠難免有些氣短,正待屈膝見禮,那邊魏王妃已經先一步拉住了她的衣袖,哽咽道:“我的兒,怎麼就到了這種地步?”
“是不是那個混賬欺負你了?只管跟娘說,娘來收拾他便是!”
“昨天還好好的,今天就說要和離,娘拿你當親生女兒,你卻說走就走,你這是要摘走孃的心肝啊!”
鄔翠翠只見魏王妃泫然淚下,心中愧疚不已,再想到從前婆媳二人相處相得,如今卻……
也不由得落下淚來。
兩人拉著手進了內室,她抽泣著說:“我只是,只是想明白了,世子他心裡沒有我,我又何必強求……”
魏王妃苦口婆心的勸她:“傻孩子,他都娶了你,心裡又怎麼會沒有你?男人都是這樣的,年輕時候不懂事,再大些就好了。”
又主動加碼:“他是不是還沒有告訴你?那個姓餘的小狐狸精已經被安排嫁出去,以後再也不會影響到你們倆了!”
鄔翠翠為之一怔:“餘盈盈嫁人了?”
這跟前世不一樣啊!
魏王妃卻不知她心中的九曲連環:“還沒有成婚呢,不過也差不多了,如今人都跟著夫家走了,保管不會再回到你面前礙眼!”
鄔翠翠怔怔的看著面前的魏王妃,她髮髻上的七尾鳳釵伴隨著主人說話的動作而輕輕顫動,那色澤鮮亮的紅寶石在窗欞照入的日光下散發著令人暈眩的光。
鄔翠翠下意識的問了句:“餘盈盈……嫁去哪兒了?”
魏王妃不太確定的回答她:“彷彿是德州?總歸是個偏僻的小地方罷了。”
德州……
前世餘盈盈並沒有嫁人,更別說遠嫁德州了。
今生怎麼變得不一樣了?
鄔翠翠有些恍惚的想,我到底是經歷了前生,又作為一個鬼魂在人世間飄零幾十年,重新回到了年少時。
還是說,之前種種,其實都只是一個夢?
她神色迷離,如入夢中。
魏王妃見狀,便知道她已經有所猶豫,胸有成竹的等待了片刻,不曾想對方居然又一次給出了她完全不想要的結果。
“娘,不管我跟世子如何,在我心裡,您永遠都是我娘!”
鄔翠翠跪下身去,依戀的將臉貼在魏王妃膝上,流著眼淚說:“只是我與世子,只怕當真是緣分已盡……”
她沒有看見魏王妃臉上一閃即逝的兇光。
只是無聲的抽泣著。
而魏王妃則溫柔的拂過她的脊背:“好孩子,無論什麼時候,你都是孃的女兒。”
……
離開了世子夫婦居住的院落,魏王妃笑容尤且掛在臉上,便吩咐心腹:“世子妃大概是生了病,腦子都不清醒了,找個好點的大夫,來給她開點藥……”
心腹領命而去。
待到回到自己的住所之後,李天榮卻給出了截然不同的看法。
“還是讓她走吧。”
他說:“如若鄔家果真看重這個女兒,我們放走她,是結了善緣,將其強行留下,反倒結惡。如若鄔家不看重這個女兒,留與不留,又有什麼分別呢。”
魏王妃面有不快:“哪有王府卻被臣下之家挑挑揀揀的道理……”
李天榮規勸她:“權當是多留一條路吧。”
魏王妃面色陰晴不定,良久之後,終於定了主意。
……
三月裡乍暖還寒,春風料峭。
來自北方的豪商狐裘加身,錦衣健馬,與之同行的奴隸們卻是衣著破爛,不堪蔽體,他們腳步踉蹌著結成長隊,被粗麻繩捆在一起,彷彿是一群自陰間逃離的孤魂野鬼,神情麻木的前行著。
其中不乏有受傷的奴隸。
但這傷痛顯然不能給他們帶來任何的優待。
傷勢最嚴重的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他身上髒兮兮的衣袍已經不足以蔽體,鞭子在輕而易舉擊潰那層衣衫的同時,也在他身上留下了鮮紅的猙獰印記。
甚至於,連他的右腿都遭受過重擊,腳踝拖在地上,只能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