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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而又轉為晴,最後擊節叫好,歡欣之情溢於言表:“哈哈哈,天命在我,大事成矣!陪都那小兒,再不能以天子令頤指氣使了!”
眾人聽得一頭霧水,面有疑惑,魏王見狀,遂將兒子加急送來的那封文書遞給侍從,令眾幕僚傳閱。
眾人看後,不約而同的向魏王道賀。
“連鄔家都倒向了王爺,更有諸多高門前去投奔,王爺實乃天命所歸!”
“向來都是百姓躲避苛政暴君,往投賢明,此事一出,還有誰能否定王爺的聲望和功績?!”
甚至還有人吹捧著,要給魏王擬定帝號。
魏王被拍得飄飄然起來,恰在此時,人群之中卻傳出了一道格外刺耳的聲響:“順州的歸順州,德州的歸德州,此時的當務之急不在於鄔家,也不在於往投王爺的官民,而在於李長生!”
魏王腦子裡都想好自己稱帝之後改換什麼年號了,聞言卻生生從天堂被拉到了人間。
他聽不太了逆耳忠言,從前衛玄成就是因為這個跑的,但他也有個好處,那就是再不爽也不輕易殺人,所以當初雖然他總不聽勸諫,但衛玄成也忍了他很久。
此時滿心火熱天的時候被人潑了盆冷水,饒是心中不快,魏王也沒有表露出來,只是略略斂起了笑意,問左右道:“李嶠此時也與李長生同行?”
左右應聲。
魏王面露難色:“既然如此,此時只怕不好跟李長生反目……”
李嶠,這個如魏王旗下李長生一般在陪都朝廷中曾經力挽狂瀾的年輕將領,憑藉他自己的本領創下了赫赫聲名。
而他的掛印離去與鄔家倒向順州的動作一樣,都可以視為是對陪都腐朽不堪朝廷的無奈與反抗,這時候魏王派人征討李長生,間接與李嶠正面作戰,未免有自相矛盾之嫌。
在魏王心裡,李長生也只是一個靠他起家的軍漢,沒什麼了不起的,相較而言,他更希望能穩定順城那邊既定的成果——從太上皇和天子手中奪過天家正統,取而代之!
等自己當了皇帝,再去對付李長生跟李嶠,也為時未晚啊!
魏王的態度表露出來之後,很快便有人開始為他的行徑蒐羅原因:“李長生狂妄,絕非可成大事之人,此人若真是心機深沉,王爺傳召,他必定前來,且還會花言巧語,以安王爺之心,如今他得志便猖狂,反倒不足為慮了!”
魏王其實也是這麼想的。
一個沒見識過富貴的小人物,得勢之後便翻臉猖狂,甚至於枉顧雙方几倍的兵力差異,這樣的人怎麼能長久?
最終還是決定暫且將李長生輕輕放過,打個巴掌再給個甜棗——先讓人持魏王令人訓斥幾句,然後再升任他為德州刺史。
反正德州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還使計除掉了濟王和錢倫,索性便把這名分坐實,權當是賣個好兒給他,便也是了。
讓魏王欣慰的是,這回發言的這個幕僚,腦後的反骨沒衛玄成那麼硬,聽他做出這個決定之後半點不情願的樣子也沒有流露出來,甚至於主動請纓,要去代他傳話。
魏王欣然應允。
轉頭就搖人奔赴順州,支援兒子的同時,就近享受那份臣民來投的榮光。
途中還忙裡抽閒的問了下屬一句:“衛玄成當初不也跟著李長生去德州了嗎,現在他怎麼樣了?”
德州此時被李長生的嫡系把控的死死的,魏王系的觸角根本伸不過去,又從何得知衛玄成的近況?
故而下屬也只是含糊其辭:“長久沒有聽說了……”
思忖著衛玄成向來與李長生勢如水火,便忖度著道:“大約衛玄成的確死了。”
侍從近前去幫魏王繫了披風的帶子,魏王不無感慨的嘆了口氣:“他這個人啊,雖然不失謀略,卻也太過執拗,不如法蘭。”
下屬知道魏王口中的“法蘭”便是今日一片恭賀聲中提起李長生的那個幕僚,細細的想了想,也附和道:“是呢,跟衛先生那個又直又硬的脾氣比起來,鄭先生要圓滑多了!”
魏王笑著罵了一聲:“混賬東西,哪有你這麼說話的?為人圓滑可不是什麼好話,你該說——鄭法蘭要比衛玄成善識大體多了!”
下屬不輕不重的往自己臉上打了一下,趕忙糾正:“要不說王爺學富五車,海內聞名呢,下官有幸在您身邊侍奉,委實受益良多!”
……
慶州城外。
鄭法蘭正對著李世民侃侃而談:“我觀當今之世,太上皇與天子龜縮於陪都,不敢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