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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此之前,這中年文官便知道自己擔的是什麼差事,當魏王在上首高坐之上發問,道是“孰人可擔此重任”的時候,他毫不猶豫的毛遂自薦了。
因為在他看來,這只是個看似蘊含風險,實則毫無風險的任務。
李長生敢不來嗎?
他是有些勢力,也的確有些帶兵打仗的天賦,但是胳膊擰不過大腿,想憑藉眼下這點家底兒跟魏王掰腕子?
他還差得遠呢!
不說別的,整個德州,再把李嶠麾下的那些將士累加在一起,也不過十幾萬人,而魏王可是擁兵四十萬啊!
整整幾倍的兵力懸殊。
他李長生憑什麼敢違背魏王之意?
中年文官自信此去有驚無險。
可是此時此刻
他媽的李長生你怎麼不按套路出牌啊?!
中年文官都準備好一整套的說辭了——李長史這邊請,李長史請隨我來,李長史還沒有遊覽過慶州城吧?待到此間宴席結束,若不嫌棄,在下倒可以與李長史把臂同遊……
所以李長生你為什麼不按套路出牌!!!
中年文官僵在原地,一時之間笑也不是,怒也不是,神情窘迫到了極點。
李世民恍若未見,甚至於神態自若的用鞭子把他往道路兩邊兒推了推,口中客氣道:“讓一讓哈,擋路了。”
繼而大手一揮,喝令麾下將士道:“跟上,動作快點!”
中年文官原地呆站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再見騎著馬源源不斷從自己面前經過的隊伍,一時心急如焚。
他不能自作主張,放李長生一行人過去,更不敢在沒有得到魏王授意的前提下下令與李長生開戰,既然如此……
中年文官兩股戰戰,冷汗涔涔的罵身後侍從:“都傻愣著幹什麼?還不速速去回稟魏王殿下!”
這麼會兒功夫,李世民已經騎馬走出去二里地了,他心知魏王勢力範圍極廣,必然不是短短几個時辰便能離開的,倒也不必快馬加鞭,自己擾亂己方陣勢的同時,還貽笑大方,故而便也只是常速行進罷了。
只是不由得同身旁李嶠道:“義弟觀魏王如何?”
李嶠簡直要嫌棄死皇家人了——太上皇跟天子有小技而無公心,魏王看起來稍好幾分,但也就是稍好幾分罷了!
他有心說一句這幾個姓李的腦子看起來都不怎麼聰明的樣子,轉頭一想自己跟義兄也姓李,只得訕訕作罷。
最後,李嶠只說:“我若是魏王,必然做兩手準備。先設鴻門宴請兄長與我入城,席間埋伏刀斧手隨時聽令,同時派出一支精銳騎兵,趁著城外軍隊群龍無首之際將其擊垮,再安撫人心,儘量收服殘兵。”
李世民道:“若是如當下這般,我直接翻臉,並不入城,又該如何?”
李嶠斷然道:“烽煙示警,前路設伏,伺機截殺!”
李世民道:“如此,德州又該如何?”
李嶠蹙眉道:“兄長率軍往順城去救我,途徑慶州之後,他就應該對德州下手了啊……”
李世民哈哈大笑:“虧得魏王並非我義弟,如若不然,我生路只怕要盡數斷絕!”
李嶠回想起方才所見那中年文士的神態與言辭,心覺好笑,不由得暗暗搖頭。
魏王派出來應對自己和兄長的人,甚至連己方拒不入城的可能都沒有猜想到——這可不僅僅是那中年官員沒猜想到啊。
魏王乃至於魏王麾下諸多幕僚但凡有一個人想到了,方才那中年官員也不至於滿臉狼狽的匆忙遣人去問魏王的意思了。
李嶠不心疼魏王,只是心疼追隨魏王的幾十萬將士——就你這兩下三腳貓的功夫,打個屁的天下啊!
這不就跟問昏君對於朝廷所能做出的最大貢獻是什麼一樣嗎?
還能是什麼?
當然是駕崩了!
……
李家這對結義兄弟沿著既定的路線穩穩行進,等到真的到了慶州城外時,魏王也接到了來自下屬的飛馬傳書。
他當即大怒:“若非是我看重提拔,李長生焉有今日?一朝得志,卻敢將本王視為無物!”
魏王立時便要發兵征討,卻被幕僚攔住:“王爺且先看過順城傳書,再作計較吧!”
順城乃是魏王世子駐紮之地,對於這個繼承人,魏王還是很看重的,饒是對於李長生的背刺滿腹怒火,也暫時按捺下去,接了那封文書到手。
眾人便眼見著魏王臉上由陰轉為多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