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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問題就出現了。
皇甫文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總不能是他一個才六歲的稚子,自信能夠瞞過所有人,在東宮挑動風雲,害死太子妃和皇長孫吧?
皇帝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良久之後,終於喚了心腹過來:“替朕去做一件事。”
……
相聚的時間,總歸是短暫的。
朱允炆拉著樓氏的手依依不捨,樓氏又何嘗不是千叮嚀萬囑咐?
待到時辰到了,母子倆含淚道了珍重,就此分別。
朱允炆來的時候滿心焦躁,肚腹之內彷彿燃燒著一團火。
此時折返回去,那團火卻已經燒到盡頭,內裡雖然還殘存著些許餘溫,外邊兒卻已經是蒼白色的灰燼和煙塵,空落落的,好像失去了什麼很要緊的東西。
朱允炆不再急著回到東宮,而是放慢步子,徐徐前行。
走到一半兒,便不由得打個冷戰,抱緊了手臂。
他出來的時候太急,穿的是內殿裡用的衣裳,沒披大氅,午夜的寒風一起,便覺得有些冷了。
內侍趕忙脫了外衣給他,卻被朱允炆制止。
“不必了,”他說:“冷一點好啊。”
起碼能叫人清醒。
如是走到半路,朱允炆一行人就被乾清宮的人給截下了。
為首的內侍乃是皇帝心腹,溫聲細語道:“皇孫原來在這兒,可是叫奴婢好找。皇爺聽說您去送樓側妃,很是嘉許您的孝道,特意打發奴婢過來,請您過去敘話……”
朱允炆聽得怔住,原本幾近於枯槁的內心陡然煥發出了勃勃生機!
他神情謙和,順著內侍的話,進一步加深自己的人設:“樓庶人再如何有不妥之處,到底也是我的母親,生身之恩大過天,我為人子,又怎麼能不來相送?”
內侍笑著讚許幾句,便引著他往乾清宮去了。
夜色已深,秋聲呼嘯,寒風毫不留情的刮在臉上身上,朱允炆卻已經不覺得冷了,唯有無窮無盡的熱度,從乾清宮這座至高寶殿傳來,一寸寸溫暖著他的五臟六腑,滋養著他瘋狂生長的慾望。
朱允炆沿著走了無數次的門戶入內,卻見殿中並不像從前他稱帝時那樣燈火輝煌。
大抵是夜色深了,殿內高座處的燈火被熄滅大半,反倒是殿下燭火依舊。
他按部就班的行了禮,略略仰頭的時候,只見皇帝坐在那張寬闊又冰冷的龍椅之上,面容難辨,素日裡高大魁梧的身影竟顯得有些陰沉,彷彿與那張龍椅融為一體,森森的投影到背後牆壁之上。
然而皇帝的語氣卻分明的溫和的:“怎麼穿的這麼少?可見是伺候的內侍不用心!”
朱允炆不願因此折了幾個打小就跟著自己的心腹,忙替他們開口辯解,順帶著也是將話題繞回自己的得意之處:“不怪他們的。”
說到此處,他眼底平添了幾分淚意,語氣也隨之哽咽起來:“是孫兒回到東宮之後,聽聞母親已經離去,匆忙追了出去,這才……”
皇帝輕輕地嘆了口氣:“你這孩子,今日行事雖然魯莽了些,卻也是個至孝之人。”
略頓了頓,又說:“也是個有福氣的人。”
有福氣的人!
朱允炆心頭猛地一跳,卻是故作不解:“皇爺爺,您此言何意?”
皇帝道:“向來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樓氏今日雖然獲罪,卻仍舊在世,豈不幸運?而朕父母俱是早早亡故於亂世,此時即便坐擁天下,也只能在祖地建廟祭祀,聊以寬慰罷了……”
朱允炆聽罷,現下微覺黯然,繼而卻又迅速重整旗鼓,吹捧道:“皇爺爺建此亙古無一之功業,又使得皇甫氏歷代先輩享無盡香火,已經是至孝之人了,孫兒想,他們九泉之下得知,必然也會深感欣慰的!”
“但願如此吧。”
皇帝不無悵然的道:“朕如此為之,也是希望天下效仿,人人親其親、長其長——”
說到此處,他略略停頓。
朱允炆下意識的接了下去:“人人親其親、長其長,而天下平!”
皇帝忽然間沒了聲響。
朱允炆心頭咯噔一下,不知怎麼,忽的湧上了一股不祥之感。
他小心翼翼的抬起頭,有些不安的叫了聲:“皇爺爺……”
皇帝的面目隱藏在高處的昏暗之中,不辨喜怒,只有聲音沉沉的砸到了他心上:“你不是才剛開始學論語嗎,如何能對得上《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