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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周王率先坐起身來,吩咐守夜的侍從送活血化瘀的藥物過來,晉王跟燕王也陸續起身。
太子擺手道:“不打緊的,又不是頭一回捱打了,老爺子的脾氣你們也知道……”
其餘幾個人卻不肯聽,略等了會兒,待侍從送了藥油過來,燕王擼起袖子來幫大哥上藥。
周王則支著下頜,對著晉王指指點點:“三哥你是真不地道啊,明明咱們哥幾個一起來的,憑什麼老爺子只打我們哥倆兒?”
燕王忙裡抽閒,不無憤慨的譴責了一句:“沒錯兒,三哥你真不地道!”
晉王將被子圍在肩上,活像一隻慢騰騰的熊,說:“發生這種事,我也不想的。”
燕王:“???”
周王:“???”
嗨呀,為什麼聽完更氣了!
周王一把抖開晉王圍在身上的被子,氣勢洶洶道:“你這個罪魁禍首怎麼還理直氣壯的?不行,我咽不下這口氣,還是打一架吧!”
晉王陡然被人掀了被子,臉上慢慢的顯露出幾分驚訝,繼而又下意識的伸手去扯被子,也是伴隨著這動作,手臂處結實的肌肉若隱若現,一望便知是個健壯漢子。
燕王又抽空瞥了周王一眼,再看一眼明顯羸弱許多的周王,語氣狐疑:“五弟可有信心將其這廝拿下?”
周王冷笑一聲,扯過被子蓋在身上,順勢往塌上一躺,中氣十足道:“沒有!我睡了!”
燕王與太子齊齊失笑。
晉王左右看看,也拉上被子,躺了回去。
……
東宮這邊端是兄弟情深,言笑晏晏,皇帝處卻醞釀著一場嶄新的風暴。
離開東宮之後,皇帝乘坐轎攆返回乾清宮,中途卻被人攔下。
他濃眉微皺,抬手掀開轎簾一線,卻有心腹內侍靠上前來,低聲道:“皇爺,是嚴指揮使。”
皇帝神色隨之凜然。
這個義子雖然年輕,行事卻向來穩妥,若非事發突然,如何會在此時漏夜前來?
他略點一下頭,心腹便會意的退開幾步,嚴釗冷靜平和的面孔出現在窗外。
他將東宮次孫皇甫文的異動悉數稟告上去。
皇帝聽完之後,第一個想法便是此番樓氏遭到貶斥,他萬事都顧不得,便先去追趕,可見的確有母子之情,料想並非是妖人假扮。
可除此之外……這小子一定有問題!
如若不然,他怎麼能說出太子妃此時自身難保,以及最多四個月就能叫樓氏回來這種話?!
至於他所暗示的是什麼,皇帝略一思忖,便有了答案。
有四個月的時間在那兒隔著,太子妃如今身懷六甲,已經七月,待到她生產之日,想來便是陰謀發動之時,甚至在皇甫文的料想之中,因此喪命,才是尋常。
可如此一來,問題就出現了。
他怎麼能未卜先知,料到太子妃生產的時候會出問題?
若是後宮傾軋,妻妾之爭,沒道理樓氏都不知道的事情,他卻一清二楚的。
要說一個六歲小兒能越過母親,動用人手去害死一朝儲妃,未免是天方夜譚!
更別說他好像很有把握樓氏只要熬過這段時間,境遇就會有所好轉——皇帝不知道別人,還不知道自己嗎?
樓氏是被自己親自下令廢黜名位,趕出宮去的,又怎麼可能自打嘴巴,再去加恩於她?
樓家的家世,可沒太子妃那麼顯赫,不像是能立下不世之功,因此加恩到女兒身上的樣子!
因為皇甫文而加恩於她?
那就更不可能了。
他不過是東宮庶孫,別說太子妃腹中還有一個皇孫,就算是運道不濟,母子俱亡,他上邊也還有一個禮法和齒序都能碾壓他的嫡長兄!
皇甫文憑什麼出頭,又憑什麼寬撫樓氏,只需靜待數月,便可功成?
皇帝心下不解,為之困惑,一縷冷風順著半掀開的轎簾湧入轎內,激的他打個寒顫,電光火石之間,近乎悚然的想到了一個可能。
皇甫文想要在東宮出頭,單純只是太子妃薨了當然不夠,但若是皇長孫也一併薨了呢?!
到那時,他便是東宮年紀最長、也是最有可能長成的子嗣,自己即便不喜這個孫兒,為了大局,怕不是也要有所恩待?
皇帝被這個猜測驚出了一身冷汗,起初覺得是無稽之談,再對照著皇甫文的說辭想想,又覺得兩相對比,竟是嚴絲合縫!
可如此一來,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