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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耿彰作為反正功臣顯赫於朝堂之上。
彼時反正功臣有意招攬人心,耿戎更加不會虧待親生父親,一邊為其加官進爵,一邊以天子的名義厚賜財物,耿彰全都推辭掉了,仍舊與從前一樣,乘坐牛車,不食珍饈,安貧樂道。
耿彰出行的時候,遠遠看見兒子耿戎顯赫異常的車駕,便趕忙叫人避開,偶然有一次遇見,便毫不客氣道:“我平生最不喜歡見高官顯貴,不幸的是居然遇見了你!”
士林聞之,紛紛說:“茂公非不願見顯貴之人,是覺彼輩怏怏,非少主之臣也!”
由是聲望日盛。
竇敬作為權臣,整個長安的動靜都能知道個七七八八,自然知道耿家父子之間的齟齬,可若是覺得因此就可以對耿彰做什麼,那就大錯特錯了!
向來只有爹不認兒子,哪有兒子不認爹的。
他要是敢對耿彰做點什麼,耿戎必須要還以顏色,否則天下人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淹死他!
竇敬剛在宮裡遇見一個老六,出宮又碰見老六上門踢館,心裡邊的滋味甭提有多鬱卒了。
石筠那邊竇敬是不想碰釘子了,故而便只是走動關係,厚贈重禮,委託耿彰的友人袁綱前去說和。
要辭官也等過一段時間再辭,新帝剛剛登基,三公就有兩個辭職,叫天下人看著,成什麼樣子嘛!
……
袁綱到耿家去的時候,耿彰正挽著衣袖在院子裡翻地,見他來了,頭也沒抬的招呼道:“想喝茶自己倒。”
袁綱哈哈笑了兩聲,自己去一旁石桌處落座,自行斟了杯茶:“茂和。”
他稱呼耿彰的字:“你此時辭官,有意要跟石公一較高下嗎?”
耿彰舉起衣袖來擦了擦額頭的汗,到石桌前落座:“我年近七旬,還有什麼好爭強好勝的呢?相反,是你身為他的舊時同窗,一直想跟他一較高下吧?”
袁綱臉上笑意微斂,卻道:“怎麼會?”
略頓了頓,又道:“聖人說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茂和難道要為了賭一口氣而荒廢朝務嗎?”
耿彰笑了,不答反問:“元凱,你可知道在我眼裡,你同石筠孰高孰低?”
袁綱微微皺眉,卻還是搖頭:“願聞其詳?”
耿彰遂道:“你的才幹不如他,唇舌不如他,剛烈更不如他,你只有一樣勝過他。”
袁綱下意識追問道:“哪一樣?”
耿彰慢騰騰道:“你有一個我這樣幾乎比擬聖人的友人,石筠沒有。”
袁綱:“……”
袁綱:栓q,有被鼓勵到!
耿彰沒有給他繼續言語的機會,伸手執起他面前茶盞,將杯中殘茶潑盡:“從今以後,你再沒有我這樣幾乎比擬聖人的友人了。”
說完,他看也不看袁綱,提起鋤頭,繼續往菜園裡勞作去了。
……
新君登基,首先要辦的就是先帝的喪儀事項,從陵墓到諡號,再到論定一生功過,不一而足,其次就是改元。
只是繼任之君正式登基之後的第一場朝議,三公便缺其二,之於一手將新君送上天子之位的竇大將軍的聲望,無疑是一種巨大的打擊,而隨之發生的太學生宮門靜坐事件,更使得其竇氏一族幾乎要成為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偏偏引發此事的兩個罪魁禍事,他哪個都不能輕易去動。
竇敬大失顏面,心頭惱火異常,只是勉強遮掩,不願外露,強撐著操持新帝登基之初的諸多瑣事。
在他的設想中,這大抵是新君發揮作用最久的一段時間,等這些禮儀性的事情結束,就可以請他回到未央宮後殿,老老實實做他的泥塑木偶了。
竇敬心裡如是盤算著,又令手下開始操持大行皇帝的喪儀,期間免不了與他的女兒——昔日的竇皇后,現在的竇太后相爭。
因此竇敬不由得在心裡慶幸,虧得是立了廣陵王為嗣君!
若當真立幼帝,他固然為幼帝外祖父,但在此之前,皇后必為幼帝之母,屆時手握母子名分,能夠給他造成的壓力不言而喻。
但如今立了廣陵王,皇后便只是長嫂,向來只聽說有母親代替兒子攝政,孰人聽聞長嫂與年輕的小叔議事的?
朱元璋此時將一個被天降巨餅砸暈的庸碌之人演繹的活靈活現,諸事一問三不知,若是再問,就只有一個答案——別問我,問大將軍去!
內外諸事,皆決於大將軍。
由是竇氏一族的氣焰愈發囂張,宗室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