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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為是侍從有事通稟,道了聲:“怎麼了?”外邊卻無人應聲。
緊接著房門被人一腳踹開,兩名身形矯健的黑衣衛退到兩邊,年輕的黑衣衛校尉曹陽笑吟吟的出現在他面前,向他頷首示意:“陛下託我問候馮六公子。”
馮六郎無愧於世家風範,短暫的怔然之後,同樣報以一笑:“曹校尉,也請替我問陛下安。”
曹陽見狀,便又笑了一笑,揮揮手,示意人將他帶走,特意關照下屬一句:“先走個流程看看。”
下屬領命而去,老虎凳、鐵梳子、貼加官,一條龍服務。
馮六郎只是六郎,而不是鐵郎亦或者不鏽鋼郎,很快就端不住了。
等到曹陽再見到他的時候,他已經恭順謙卑如同一條被馴養好了的狗,見到他過來,幾乎是迫不及待的呼喊起來:“曹校尉,曹大人!你想知道什麼?我招,我都招,別讓他們再用刑了——”
曹陽挑了下眉,將腳墊在桌子上,嗤笑了聲:“有點世家風範,但是不多。”
然後開始工作:“我這個人向來隨和,審訊的形式也跟其餘人不一樣。我不喜歡問一句,對方答一句,中途或許還要停下來放放狠話用用刑這種審訊方式。我喜歡叫犯人自己說。”
他懶洋洋的看著馮六郎:“你最好能說些我想知道的事情出來,不然,接下來可能會發生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情。我知道很多人都不怕死,我也相信他們不怕死,但是他們也好,我也好,都更加相信另一點——痛痛快快的死,跟受盡折磨才死,是兩種完全不同的體驗。”
曹陽眼看著馮六郎打起了哆嗦,他臉上笑意愈深:“馮六公子,您說呢?”
馮六郎就像是一隻被丟進淡鹽水裡的蛤蜊,噗嗤噗嗤把肚子裡的沙子吐了個乾淨。
曹陽拿到供狀從頭到尾看完,滿面不解:“對上當今這樣英明神武的天子——你們怎麼敢的啊?”
他近前去踢了踢地上半死不活的馮六郎,匪夷所思道:“你怎麼會覺得自己有能力將當今天子拉下皇位?哪個活佛給你膽子開光了嗎?還真是普通又自信啊你!”
馮六郎委屈的憋出來兩汪眼淚,擺爛的大吼出聲:“這怪我嗎?!當初挑中他,就是因為他是血緣離皇室比較近的宗室子弟裡邊最爛的一個,我能未卜先知,知道他是裝的嗎?!!!”
想到此處,又怨恨起來:“他是不是有病啊,麻袋轉世是嗎,怎麼那麼能裝!!!”
“世間真有這種煞筆,為了表示不跟哥哥搶世子之位,把自己裝成煞筆的嗎?原來真的有?!”
馮六郎滿腹委屈:“既生瑜何生亮,這是天要亡我啊!”
曹陽都給他噎住了——救命,怎麼還有人登月碰瓷呢!
他直接把馮六郎的最後一層自我安慰戳破了:“既生瑜何生亮,這是旗鼓相當略遜一籌用的,關你屁事啊!你不是一直都被陛下吊打嗎?!”
馮六郎:“……”
馮六郎哭得更大聲了。
……
本朝謀逆乃是大案,不在秋後問斬之列,查明緣由,確定無錯之後,馬上就被拖到菜市口行刑。
因為要殺的人太多,刀都捲了刃,起初還有人去看熱鬧,再之後眼見菜市口血流成河,殺氣震天,便在沒有人敢去了。
馮明達被殺那天,前去觀刑的人不在少數,只是身形都隱藏在馬車之中,沒有露面。
只有馮四爺光明正大的出現在眾人面前,等待著行刑結束,為其收屍。
韋仲之也去了,身邊是兩個幼孫。
出門的時候,韋夫人神色遲疑,隱約帶著幾分抱怨:“那地方近來死了那麼多人,煞氣太重,帶孩子去,怕會不好呢。”
韋仲之神色自若道:“我有天地間浩然之氣,行得正,坐得直,何懼之有?”
等馮明達被押解上來,隔著馬車的紗窗和簾幕,看著舊時同僚,他臉上不由得浮現出幾分唏噓與感慨來。
韋仲之問兩個孫兒:“知道為什麼要帶你們來嗎?”
兩個孩子面面相覷,齊齊搖頭。
韋仲之輕輕道:“榆陽馮氏,是與我京兆韋氏齊名的門戶啊,不曾想一朝敗落至此。”
他嘆口氣,低聲看著兩個孩子,沒有說什麼大道理,只道:“孟子曰人有三樂,是哪三樂啊?”
兩個孩子齊聲道:“父母俱存,兄弟無故,一樂也。仰不愧於天,俯不怍於人,二樂也。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三樂也。”
韋仲之笑了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