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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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弗雷澤。
“赫維特?”當赫維特幾乎走近他面前時,弗雷澤終於開口叫道。
赫維特大吃一驚,抬起頭來,不停地眨眼睛。一時間他似乎沒有認出弗雷澤。
就在他眨眼的那一瞬間他一下子站住了,他那亂蓬蓬的頭髮在他頭上形成了一個黑色的光環,他那四肢瘦長的笨拙身軀在大步向前跨的時候失去了平衡,他那奇特閃亮的眼睛就像黃色的燈塔一樣閃爍不定。狂怒之中,弗雷澤的腦海裡浮現出這傢伙赤裸蒼白、瘦骨嶙峋的身軀,他那白色的胸膛上稀稀拉拉地長著細繩似的黑毛,他那細長的雙臂正摟著瑪麗安娜,他那指頭關節異常突出的雙手正握著她的乳房,他那又薄又闊的嘴唇正壓在她的嘴唇上。弗雷澤還想像他那骯髒不堪的工作服正亂糟糟地堆在床腳邊,而她那橙紅色的絲綢外套就放在它的旁邊。使弗雷澤喪失理智的正是這一點,而不是她的不忠,也不是那緊緊擁抱的情形(在她拍攝的每一部影片裡這樣的場面多得很,而他從來都毫不在乎,因為他知道這只不過是做給觀眾看的),更不是赫維特那骨瘦如柴的外表、笨拙不堪的步態,或流露出淫蕩神情的眼睛。使弗雷澤喪失理智的是赫維特穿的那件工作服——它又髒又爛,缺一顆紐扣,口袋蓋因脫線而懸掛在袋緣邊——竟然堆在瑪麗安娜扔下床的絲綢外套旁邊。她竟然會看上這樣一個情人,一個悶悶不樂、只知道撥弄化石的可憐蟲,一個成天關在實驗室裡幹艱苦工作以至連胸肌都沒有的傢伙。不,不,不……
“你好,洛倫。”赫維特招呼道。他微笑著,和藹可親地向弗雷澤伸出手來。他兩眼眯成一條縫,彷彿閃耀著光芒。弗雷澤心想:一定是這雙奇怪的眼睛使瑪麗安娜墜入了情網。“真沒有想到會在這兒碰見你。”
他站在那兒,滿臉微笑,伸著他的手。他那業已磨破的工作服的下襬隨風飄動著。
突然之間弗雷澤感到再也不能忍受這傢伙與他活在同一個世界裡了。他衝上前去,不是抓住赫維特的手而是抓住他的腕,不是用力拉而是用力推,使他迅速倒退至圍欄邊並順勢將他掀翻過去。這一切只用了四分之一秒的時間。赫維特驚得目瞪口呆,他彷彿向上飄起一樣,在空中停留了一瞬間,然後便開始下落。弗雷澤朝赫維特的眼睛看了最後一眼,只見那雙眼睛像玻璃一樣明亮,直盯住他自己的眼睛,像照相一樣攝下了兇手的面孔。接著赫維特便垂直向下墜落。
糟糕!弗雷澤心裡想道。他伏在圍欄邊上向下望去,見赫維特面孔朝下躺在五層樓之下的院子裡,四肢張開,身上披著的那件實驗室工作服仍在隨風飄擺。
一小時之後他來到機場,隨身只帶了一隻輕便手提箱,箱子裡只裝了夠一天換用的衣服以及幾樣化妝用品。他先飛往達拉斯,途中停留了90分鐘,接著又飛往舊金山,然後在夜幕降臨時又往回飛到卡爾加里,在那裡趕上一輛夜半時分開往墨西哥城的特快列車。在墨西哥城他以平時經商用的別名登記,住進了一家飯店。這是他合法的別名,他到澳門、新加坡和香港做生意時用的就是這個名字。站在30層的塔式樓房的樓頂平臺上,他呼吸著充滿煙霧的空氣,耳聽著川流不息的車輛尖叫的聲音以及遠處傳來的鼓聲,眼看著煙霧沉沉的空中耀眼的綠色閃電,真不知道是否應該縱身跳下樓去。然而最終他決定與命運抗爭到底。他不願意與赫維特有絲毫相同之處,即使是在死的方式上也絕對不能一樣,無論如何不能採取自殺這樣一種過激的反應。但是,首先他應當弄清楚他遇到的麻煩究竟有多大。
飯店裡有資訊執行記錄。他撥通電話後被告知,查詢資訊的收費標準是每使用一小時電腦得付500萬比索。他有一點納悶,不知道這是否像聽起來的那麼昂貴。實際上比索並不值錢,不是嗎?換算成美元,可能是100或者500美元?這不算什麼。
“我要哈佛法律資訊記錄,”他對著電腦監視器的螢幕說道,“犯罪情況,法庭辯論,具體資料,證據細節。”他嚴肅地一一鍵入指令,直到他接近了他所需要的東西。“眼閃攝影,”他說道,“原理,技術細節,重現影像的方法,是否作為證據被接受,記錄的可靠性,上訴被駁回的次數。是否有最高法院的裁決?”
他獲得的資訊全是以一些古怪難懂的句子片斷表述的。他把它列印出來,為此他不得不按每小時500萬比索的收費標準額外付費。列印單上記錄的資訊如下:
位於大腦外層的感知路徑……寬階光學結構……形象印在腦皮層或主管視覺的腦皮層……低階神經元……利用側向彎曲的身軀儲存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