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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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層響起了音樂;微風展現了紋理;而太陽的溫暖也顯出色彩。
我們共舞,我們狂舞,我們都不知道什麼叫疲倦。
太陽漸漸地脹大,遮蓋了整個天空,我現在看不見老饕,眼中只有我的族人——數個世紀以來的先人,數千個閃閃發光的胴體,數千個鉤鼻。我們一?吃著果球,將植物的尖刺扎進肌肉,甜美的鮮血流出來,在太陽的烈下逐漸凝結。我們繼續狂舞,不停地舞。有些人已經累得倒下,其他人繼續下去,大草原上數千個頭飾上下舞動,舞出了一片羽毛的海洋。而我們仍在舞,我的心跳成了雷鳴,我的汗水變做河流,太陽的火已將我吞噬。我在舞中跌倒,又再掙扎起舞,最後我終於倒下,終於倒下,終於倒下……
(11)
他們又找到了你,又將你帶回來。他們將冰冷的金屬管放在你的手臂上,將釋氧植物的成份從血液中吸走。然後為你注射了一針,讓你能好好休息。你乖乖地躺著,心情很平靜。愛琳親吻著你,你則輕撫著她柔嫩的肌膚。然後其他的人也都來了,都對你說些安慰的話,但是你聽不進去,因為你想找出事實的真相。這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就好像陷在迷宮裡面,要找出唯一的一條活路。
在這個星球上所發生的每一件事,都是你的治療過程,是為了要使你這個可憐原住民,學習面對白人入侵的事實,在這裡並沒有任何生物真正被消滅——你這樣告訴自己。
隨即你否定了這個想法,轉而想到其實是那些朋友在接受治療。他們承載了數個世紀所累積的罪惡感,必須來到此地卸下這個心理重擔。你來這裡是為了要幫助他們,以你的寬恕與他們的原罪互相交換。
然後你又放棄了這個念頭,現在你看到老饕只是一種低等動物,威脅了這個星球的生態,所以一定要清除。那些文化,都只不過是你自己從古老的記憶中滋生的幻想。於是,你決定不再反對這個必要之惡。
然而你突然又改變主意了,這回發現連消滅老饕的行動也只是幻想,源自你對於祖先所受的欺壓無法釋懷的怨懟。你站了起來,想要向那些朋友道歉,因為你將這些清白的科學家當成了劊子手。
可是這時你又再度改變了心意……
《羅伯特·西爾弗伯格短篇科幻小說集》
《死人眼睛》
2017年夏末,一個微風徐徐、天氣涼爽的下午,弗雷澤殺死了他妻子的情人。這愚蠢的舉動立即使他感到後悔莫及。在有許許多多更為有效的手段可以利用的情況下,謀殺任何人的行為都是極其愚蠢的行為。然而即使他不得不殺人,幹嗎要殺害他妻子的情人呢?這樣一來兩重罪過便加在一起了:不僅殺害了一條生命,而且殺害了一條與事無關的生命。事情發生後他立即意識到,如果非殺人不可,那麼他應該殺她,畢竟是她犯了破壞婚姻的罪行。可憐的赫維特只不過是一種犯罪的手段和工具而已,實際上只是一個無辜的旁觀者。是的,應該殺她,而不該殺赫維特,甚至該殺自己的。可是他卻殺了赫維特,真是幹了一件蠢事,而且乾的方式也愚不可及。
這一切都幹得十分迅速,毫無預謀。當時赫維特在參加博物館理事會會議,討論擴建哺乳動物廳的事情。因為那天十分涼爽,空氣格外清新可人,所以在會間休息時他便來到樓房的陽臺上呼吸新鮮空氣。陽臺邊上那扇光滑的青銅門直通樓道深處,往樓道里望去,他看見一個滿頭黑髮的男子,身穿一件骯髒不堪的藍灰色工作服。從這人又高又直的肩膀以及他那隨風飄揚的長髮來看,弗雷澤一眼就認出那是赫維特。
弗雷澤心想:他要見我。他知道我今天在這裡開會,於是趕到這兒來與我當面攤牌,要對我說他愛上了我那聲名遠揚的美麗妻子,直截了當地要我靠邊站,讓他獨自佔有她。
弗雷澤的脈搏跳動加快,面孔開始發熱。他想到關於赫維特佔有瑪麗安娜這一說法已經很久了,事實上赫維特可能已經用每一種可以想見的方式佔有了瑪麗安娜,反過來說,瑪麗安娜也同樣地佔有了赫維特。此時他還產生了這樣一個想法:如果與赫維特分享她——這簡直不可思議!而且這兒也不是與他討論此事的恰當地方。甚至正當他這樣想的時候,他的大腦裡那部分更加原始的區域卻在調動腎上腺素的大量分泌,為他進行一場殊死的搏鬥作好準備。
然而赫維特卻似乎不像是要闖入陽臺與他情人的丈夫當面較量,顯然他只是想從他的實驗室抄近道去四樓的自助餐餐廳。
他埋頭前行,雙眉緊鎖,好像是在思考三葉蟲綱動物解剖方面的深奧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