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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這個疑問告訴了父親,誰知道父親的一句話讓我打了一個巨冷的冷戰。
父親說,他剛才從磁帶裡聽到的那個老者的聲音不大像是小二的爺爺的聲音,而像是……像是王彪自己的聲音,只不過,那音調變了,但是應該都是從同一個人口中發出來的聲音。
這麼說來,王彪是自己在對自己說話?自己在扮演著小二的爺爺的角色,還扮演著自己的角色?我實在想不通了,只覺得腦子裡一片混亂。
父親和母親都叫我別再聽了,時間太晚了,已經到了晚上十點半。
不過我可不敢一個人睡了,問父親母親道,今晚我和你們一起睡吧?父母笑笑,答應了。
這一天晚上,我久久沒能入眠,腦海裡一直在想著父親所說的話:從王彪家柴房樓梯走下來的竟然是李鳳仙的丈夫胡德友,讓我感到全身一陣惡寒。雖然自己蓋著 被子,但仍然感到有一股陰冷的風在我頭上盤旋,它會揪準時機竄進我的被子裡,然後凍僵我的全身。而父親另一句話就更讓我摸不著頭腦了:磁帶裡的那聲音,好 像都是王彪發出來的。
這,怎麼可能?如果是真的,又怎麼會發生?
我在疑惑、寒意和恐懼之中煎熬掙扎著,終於艱難地墜入了夢鄉。
在夢中,我看到了小二。小二對我笑了笑,很平靜地說:“曉東,我已經死了。很早以前就死了。”
然後,另一個小二又出現了,手裡拿著一把明晃晃雪亮雪亮的菜刀。睜著一雙血紅的眼睛走到第一個小二跟前,對準第一個小二一陣亂砍,砍得血肉模糊,然後,第一個小二被肢解成一小塊一小塊。
這時,第三個小二又出現了,他要從第二個小二手裡搶過菜刀。卻被第二個小二砍掉了那隻準備搶菜刀的手。
然後,第二個小二又順勢砍掉了第三個小二的頭顱。那頭顱像足球一樣滾落到我的腳邊。
我驚駭不已地看著第二個小二剖開了第三個小二的肚子,然後,把第一個小二被肢解得四分五裂的身體裝進了第三個小二的肚子裡。
那第二個小二裝完第一個小二的身體以後,不知道從哪裡來的針線,就開始縫起第三個小二的肚子來。
不一會兒,他縫完了,然後提起那把沾滿鮮血的腥紅的菜刀,嘿嘿嘿地笑著走過來,一邊笑一邊說:“既然,你已經知道真相了,那也不能讓你再活著了。嘻嘻嘻……哈哈哈……”
忽然我的眼前一閃,王彪家臥室裡的那幅小二的爺爺的相片忽然變成了一張巨幅照片停在了我的面前。小二的爺爺在相片裡睜著一雙快要鼓出血來的大眼睛大喝一聲:這是夢,快醒醒!
我的頭皮頓時像觸電一般炸立起來。我大叫一聲,一個激靈坐了起來。
我睜開眼睛,天哪,我竟然還在王彪家的臥室裡。此時差不多已經是子夜時分了。房間裡安靜得可怕。幽白的月光從王彪家臥室的窗戶裡滲透進來,照得屋子裡影影綽綽,好像有無數只鬼魅在黑暗中游移。
而那放錄音機的寫字檯左面的牆上,我分明看到小二的爺爺正在相片裡對著我說著一句話:快跑、快跑……
我不要命似的衝出了王彪的臥室,摸黑跑進廚房,爬上梯子,爬上閣樓上的柴房,又順著外面的梯子滑下去。我已經顧不得危險了。剛才所見到的一切已經快要把我嚇破膽了。
鬼節的月光把整個西山村和清水村照得一片慘白,像一個健康的人失血過多,顯出一幅死亡的徵兆。
兩片藍色幡布條在涼颼颼的夜風裡飄搖舞動著,無數只白色的幽靈聚集在那幡布條的周圍,衝著我嘻嘻哈哈地笑著。
我覺得我是在用飛一般的速度逃離這個噩夜,逃離王彪家這陰森恐怖之地。
我在前面沒命地飛奔著,而我的身後,無數的鬼影也在窮追不捨。
我跑得快喘不上氣了,真想停下來歇一下。可是,我不能停,我一停,就會被那些邪惡的鬼魂給抓住。
我發現自己真的飛起來了,一步能跨出好遠。
可是那些在我身後追逐的厲鬼們似乎也加快了速度。
我聽到他們惡狠狠的聲音和陰慘慘的尖笑。。。
我閉上了眼睛,頭也不回地一口氣衝進了我家的堂屋,衝進了父母的臥室。
我猛然睜開了眼睛,冷汗浸溼了我的身體,母親早已經醒來,開啟了昏黃的電燈。父親緊緊握著我的手,而母親正用她的手絹給我擦拭著額頭和胸口上的冷汗。
母親說:“剛才,你睡著了,身體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