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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麟冷冷地盯著他:“這就不勞大人惦記了。”
自從嫡母死後,他的聲音就便得暗啞起來,估計私底下也沒少哭喊,以至於幾近失聲。
唐泛皺了皺眉,只覺得這少年自從父母死後就心性大變,以前他見李麟的次數雖然不多,可對方也絕不是像今天這樣絲毫不講道理,不近人情的模樣。
興許張氏和李漫的死,對於他來說確實打擊很大吧?
眼見李麟如此不歡迎自己,唐泛也沒有多作逗留,很快就離開了李家。
然而事情還未算完結。
在唐泛來過李家的當夜,李家就起了大火,李麟連同李家其他下人都逃了出來,惟獨管家老李因為要護著李漫的屍體,錯過了逃生的機會,被燒死在裡頭。
再加上李漫臨死前在獄中寫的兩個血字,使得整件事情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
過了幾日,唐泛便被彈劾了。
彈劾唐泛的人,是刑科右給事中,叫濯興。
刑科不是刑部,在大明朝,除了六部之外,還有一個部門叫六科,這裡頭的官員不是正七品就是從七品,品級低得很,跟六部沒法比,但他們還有一個統稱,又叫科道言官。
六科是□□皇帝當年設下的,為的就是讓這幫人專門監察百官,看到什麼貪贓枉法的都可以彈劾,賦予了他們極大的許可權,連內閣都不能扣住他們的奏章,但為了防止他們無法無天,就給他們定了最低的品級,算是互相轄制。
先前李漫曾經威脅唐泛,說他家祖上是三品侍郎,朝中也有故舊長輩,這話倒不是虛言恫嚇,因為這濯興的父親跟李漫的祖父就是舊交,不過那都是上一輩的交情了,到了李漫這裡,交情淺得很,否則也不至於他入獄之後還沒人幫他說話。
但香火情總歸還是有幾分的,先前李漫罪證確鑿,刑部也沒有最後核定,濯興不好幫他說話,現在李漫已經死了,臨死前還寫了唐泛的名字,一切似乎疑點重重,所以濯興就上奏彈劾唐泛查案失誤,認為李漫在定案之前忽然死去,跟唐泛脫不開嫌疑。
在大明朝,誰家身上沒有背上幾本彈劾奏摺,出去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當官的,而且李漫這件事也確實有幾分蹊蹺,為了避嫌,唐泛索性暫且卸下職務,在家面壁待罪。
他自己覺得沒什麼,潘賓倒是氣壞了。
雖說潘大人平日裡對這位小師弟也談不上多麼好,可那畢竟是他的人,現在好端端被人欺負到頭上,潘賓對著汪直武安侯等人,因為大家領域不同,權力不同,不得不退讓幾分,裝得跟孫子似的,但是現在面對同為文官的同僚,他就沒有這麼客氣了。
誰都有幾個故舊同年,你有,難道我就沒有不成?
潘大人一氣之下,也發動關係,隨即也有言官彈劾濯興立身不正,明知李漫證據確鑿,無可辯駁,還意圖為他翻案,為了一介商人汙衊朝廷命官,也不知道收受了李家多少賄賂。
這一來二去,雙方嘴架打得熱鬧。
身為當事人的唐泛,卻獨坐家中思考。
為什麼李漫好端端會在牢裡自殺?
為什麼他臨死前會寫自己的名字?
為什麼李家會忽然起火,又正好把屍體燒了?
管家老李的死,是不是同樣有蹊蹺?
桌上擺著筆墨紙硯,唐泛在上頭分別寫上幾個名字。
李漫,李麟,張氏,陳氏,阿夏。
天色已晚,隋州仍未回來,估計是又被北鎮撫司的事情耽誤了。
阿冬已經將飯菜都做好了,都放在鍋裡溫著。
她與唐泛二人坐在院子裡乘涼,一面等隋州回來開飯。
阿冬託著下巴,好奇地瞅著唐泛寫的那幾個字,因為個子還小,兩條腿不著地,就在半空晃啊晃。
“大哥,這幾個字怎麼念?”
唐泛一個個指著教她念,又告訴她這幾個字的意思,給了她一張紙和一支筆,讓小丫頭自己去塗鴉聯絡,他則開始整理頭緒。
張氏已經死了,在這樁案子裡,她是最初的受害者。
李漫要殺她的理由也很簡單:日久天長,因愛生恨,嫌張氏礙眼,又見她不肯和離,所以不惜下此毒手。
阿夏現在還在牢裡,唐泛也已經去問過了,她什麼事情都不知道,從頭到尾,她只是一個被利用了的可憐人,因為沒了清白,不得不屈從於李漫,幫他作惡。
剩下的還有三個人,不,是四個人。
唐泛發現自己還遺漏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