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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安侯夫人因為兒子的死傷心過度而病倒,至今沒能爬起來,也就沒能出現在這裡。
這次的事情,不僅僅是死了一個鄭誠,連帶武安侯最寵愛的兒子也都折在裡頭,武安侯府的名聲跟著一落千丈,鄭英雖然還沒倒下,可看上去像比之前老了十幾歲,一臉的滄桑疲憊。
對於唐泛和隋州的到來,武安侯的臉色難看之極,一連死了兩個兒子,他只希望事情能夠到此為止,不要再有什麼進一步的發展,但事與願違,唐泛和隋州還是找上門,而且指名要見鄭孫氏,武安侯就是傻瓜也不難聯想到這意味著什麼。
武安侯:“我只問一句,希望兩位如實相告,鄭誠的死,是否與我那兒媳婦有關?”
事到如今,唐泛也不相瞞:“我們確實有此懷疑。”
武安侯卻忽然眼睛一亮:“那志兒呢?如此說來他豈不是被冤枉的?”
唐泛搖搖頭:“鄭二公子弒兄一事罪證確鑿,怎麼會是被冤枉的,只不過兇手不止一個而已。”
武安侯到現在都不願意相信自己兒子會殺害自己的親兄長,他聞言慘笑:“看來兩位今日到來,是鐵了心要我讓鄭家家破人亡的!”
唐泛拱了拱手:“侯爺言重了,凡是有因有果,我們也只是盡忠職守,想必侯爺更不希望令公子死得不明不白。”
一說到鄭誠,武安侯終於不再言語,只是他目光遊離,神色慘淡,眼中彷彿已經看不見唐泛和隋州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唐泛他們自從進了武安侯府,就無處不覺這裡氣氛壓抑,但這也是正常的,武安侯死了一個兒子,還有一個被流放充軍,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得赦歸來,換了誰碰上這種事情都會受不了打擊,也難怪他一開始就堅決反對繼續往下查,想必心中早有預料。
不過話說回來,如果一開始不是他諱莫如深,示意潘賓草草結案,也不會引來汪直插手,各方勢力介入,博弈之下反倒令真相浮出水面。
所以世間很多事情,冥冥之中,彷彿都被一根無形的線牽著,兜兜轉轉,最後又回到原點。
鄭孫氏走進來並看見他們的時候,表情十分平靜,舉止也未慌亂,依舊中規中矩地向武安侯行禮,低眉順眼,如同旁人口中的賢惠。
武安侯嘆了口氣:“你們有什麼話就問罷。”
“多謝侯爺通融。”唐泛先向他拱了拱手,而後對鄭孫氏道:“鄭誠可是你殺的?”
鄭孫氏:“唐大人何出此言,難道順天府推官乾的便是往別人頭上潑髒水的活計不成?”
她的語氣斯斯文文,清清淡淡,也不含諷刺,似乎只是在問一個很尋常的問題。
唐泛:“蕙娘與鄭志想要殺鄭誠的時候,你察覺了,並且暗中推波助瀾,透過那個藥鋪夥計幫他們配藥,給他們提供方便,然而這種藥的見效畢竟慢,最後鄭誠還未必一定會死,也許可能僅僅只是不舉。你一連等了很久卻沒有等到想要的效果,所以忍不住就聯絡了馮清姿,讓她親自下手,事後又透過挾制馮清姿唯一的弟弟,讓她不會背叛你。”
“你想要殺鄭誠,又不想讓人知道,於是就讓人趁著鄭誠睡覺的時候用錘子敲擊他的百會穴,這確實是個不錯的方法,能夠做到這一點卻不被察覺的人不多,馮清姿就是其中一個。”
“百會穴位於頭頂,又有頭髮遮掩,一般人不會輕易注意到那裡,但是當時我在武安侯府裡看到鄭誠屍身的時候,他的頭髮是披散著的,等到了北鎮撫司,他的頭髮卻忽然被梳起來,你本想要更好地遮掩痕跡,但沒想到弄巧成拙了。”
“當我們追查到歡意樓的時候,那裡的頭牌清姿姑娘也承認自己殺死了鄭誠,我們循著線索追查到她先前買下的宅子裡,無意中發現了幾座牌位。在那裡頭,我們才知道清姿姑娘原來姓馮,她的家人早在十三年前,就因為荊襄族親馮子龍起事而受到牽連,所有親人都死絕了,只有兩個人倖存,一個就是她,另外一個,正是她的三弟馮清文。她因故流落青樓為妓,她的弟弟馮清文是男丁,按理說也要充軍,當時黃河氾濫,河南修堤,正好那一批人就被應城伯要了過去,馮清文就是其中之一。”
唐泛看著鄭孫氏:“你身邊的崔嬤嬤在知道馮清姿被抓之後,生怕我們從馮清姿口中得到什麼資訊,迫不及待就跑到一個她平時從來不會去的地方窺探,結果反倒讓我們找到了馮清文,這就證明我們之前所有的推測都是正確的。”
鄭孫氏搖搖頭:“唐大人,枉你還是得到聖上親口贊過的!你也說了,這一切完全都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