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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測。不錯,我確實聽說過馮清姿,因為她弟弟馮清文在我伯父手下當差,這也不出奇,但她一介青樓女子,我卻是世家之女,如何會與她有所聯絡?至於你說的,我在挾制馮清姿的弟弟,就更為荒謬了,我猜你們從馮清文口中什麼都沒有問出來,因為他根本什麼都不知情。”
唐泛:“推測歸推測,但所有線索最後全部與你有關,你又要如何解釋?”
“北鎮撫司帶走鄭誠的屍體之後,東廠隨即去搶人,結果好巧不巧,安置鄭誠屍體的地方就在當夜起火,值守的人也正是你伯父從前的手下。還有,馮清姿忽然之間能夠拿出五千兩來給自己贖身,這錢的來源,難道不惹人好奇麼?”
“據我所知,這幾年,你陪嫁到武安侯府的銀兩,鄭大公子除了青樓之外,還經常上賭坊,武安侯府雖是世家,可武安侯並不止鄭誠一個兒子,自然禁不起他這樣揮霍,那麼鄭誠去賭坊的錢都是從哪裡來的呢,不是從你這裡要的,就只能去他的母親武安侯夫人那裡要了。因此,你一時之間湊不出五千兩,又不願意因為此事去向孃家借,所以就將自己的首飾拿出去典當,一共當得現銀四千五百七十八兩,請問那些錢票現在在哪裡?”
鄭孫氏沉默不語。
唐泛:“你將銀票給了馮清姿,馮清姿拿去給老鴇要求給自己贖身,連同你讓人拿到當鋪裡去典當的那些金銀首飾,如今都被我們找了出來,你可要看上一看?”
武安侯原是一言不發坐在椅子上,聽到這裡,忍不住伸手指著鄭孫氏,咬牙切齒道:“是不是你?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事已至此,鄭孫氏再不承認又有何用,她臉色蒼白,抬起頭,毫無畏懼地看著所有人:“就算沒有我,鄭誠也會死,想要他死的人不止我一個!”
武安侯以前所未見的靈敏跳了起來,狠狠地甩了鄭孫氏一巴掌。
鄭孫氏纖纖弱質,如何承受得起,當即就蹬蹬瞪一連後退了好幾步,撞上旁邊的柱子。
武安侯怒髮衝冠:“家門不幸!家門不幸!我兒子怎麼就娶了你這麼個蛇蠍毒婦!枉我當初還覺得委屈了你!”
鄭孫氏冷笑:“公公此言差矣,就算我惡毒,那也是因為這個家裡面沒有一個好人!我剛嫁過來的時候,何嘗不想侍奉丈夫,孝敬公婆,好好過日子?可我嫁的是個什麼人?一個鎮日無所事事,只會上青樓玩女人的敗家子!不止玩女人,他還一個接一個地往家裡帶!我也是世家女,你們要我的臉面往哪裡放?滿京城的人都說我賢惠,可暗地裡呢,他們都在嘲笑我無能!”
武安侯痛心疾首:“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不去告訴你婆婆,我們都能幫你主持公道,何至於就走到了這一步!”
鄭孫氏冷冷道:“婆婆?婆婆只會想方設法從我這裡拿錢,剛才唐大人說的話,你也聽到了,我那些嫁妝錢,全都被她藉故拿得乾乾淨淨,我是想要維護這個家的太平,我是想要息事寧人,可是誰來維護我!誰來還我太平!第一年,第二年,第三年……我忍了一年又一年,結果誰又把我的忍耐當回事了?難道我要在這個火坑裡忍一輩子麼?!”
她也不急著爬起來了,仰頭看著武安侯,眼裡好不掩飾自己的鄙夷:“堂堂武安侯,把父祖的職務都弄丟了不說,還縱容寵妾橫行,又對髮妻的行徑視而不見,教子無方,一個兩個,不是被你教成二世祖,就是變成目中無人,只會弒兄的蠢貨,你又有什麼資格說別人!”
“你!你!”武安侯氣得說不出話來,捂著胸口,倒退兩步,坐倒在椅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