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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置還沒坐熱,旋即就被人踢去印綬監喂蚊子了。
梁芳何以有那樣的底氣,而不擔心被皇帝斥責,毫無疑問,這與他背後的人有關。
剩下汪直,就有些孤掌難鳴了。
而汪直之所以沒有一併被剪除,除了他做人貫來圓滑,不像懷恩那樣旗幟鮮明地站在太子和文官那一邊之外,也因為他總算還是萬貴妃一手提拔起來的,懷恩走後,他適時地往萬黨那邊靠攏低頭,這種態度麻痺了對方,他得以留下來,不過代價是離開司禮監和御馬監這兩個重要的位置,去了尚寶監。
汪直自己也還是有些人手,但這些人都是他回宮之後才重新培養的,很多都沒能爬到相應的位置,權力相對很小,發揮不了什麼作用。
宮內人情冷暖更勝宮外,很快就有人因為看到汪公公失勢而落井下石,不過汪直並非任人欺凌的性子,回宮之後,他的霸道被壓制在柔和低調的偽裝之下,能屈能伸的汪公公記住了這些人的嘴臉,心裡早將他們拉進黑名單。
不過若是有人因此認為汪公公在宮內過得悽風苦雨,那可就大錯特錯了。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汪公公仍舊擁有自己的勢力,懷恩甚至將一部分人手也轉給了他,所以梁芳才不敢對汪直逼迫過甚,在擠走懷恩之後,對汪直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否則兩名根基深厚的大太監被逼狗急跳牆,對梁芳發起反擊,結局只會是兩敗俱傷。
這些難處,他並沒有對唐泛說過,唐泛再厲害,他的能耐也有限,再說外臣是不能干預宮事的,此為大忌,自從汪直回宮之後,兩人就有意無意減少聯絡,非到萬不得已,不會動用到這條線。
有數的一兩次聯絡,全都是為了太子。
這次也不例外。
汪直在接到衛茂的線報之後,迫不及待就找了個藉口到東宮來。
他要親眼看一看,才能放心。
尋常這種時候,太子可能還在擁被看書,但他最近生了病,自然早早就睡下了。
汪直半夜求見顯得很不尋常,自然被攔在了宮外,東宮的宮人告訴他,太子已經就寢了。
不過汪直也不是沒有辦法的,他帶來了太后的口諭:“太后在聽經,忽然聽到藥師經,念及太子生病,便命我將開過光的佛經送來,興許能讓太子早日痊癒。”
既有太后的話,宮人自然不敢再攔,便進去稟告。
過了片刻,宮人重新出來,說太子醒了,願意見他。
聽聞汪直前來,原本已經熄了燈的寢殿又點起兒臂粗的燭火,明晃晃的照亮大半殿堂。
床帳被半挽起來,太子擁被坐在榻上,正準備下榻更衣。
汪直攔住了他:“殿下請安坐。”
太子也沒有勉強,他朝汪直笑了笑,神情難掩疲倦虛弱:“有勞汪公公了,還請帶我多謝祖母,等我過兩日痊癒了,便去向祖母請安道謝。”
太子的言行舉止並無異常,連帶說話的語氣也與平日一樣,汪直雖然沒有日日見到太子,但他也是經常與對方打交道的,起碼就汪直看來,沒有什麼破綻。
但這幾天太子無疑瘦了許多,雙頰微微凹陷,眼窩也有點泛青,讓人有點心驚。
“殿下不必客氣,懷公對您甚為掛念,若是聽說您生病了,他指不定要怎麼著急呢!”
太子聞言苦笑了一下:“是我沒用,保不住懷恩,我……我真是對不住他!”
這句話沒有破綻。汪直心想。
然後他就看見太子撕心裂肺地咳嗽起來,這種咳法簡直令人觸目驚心。
旁邊的宮人趕緊上前拍扶太子的肩背。
汪直略略掃了一眼,便問:“殿下,怎麼不見崔永?”
他問的是太子的貼身內侍。
太子道:“我整夜咳嗽睡不著,先前太醫院開了些安神的藥丸,已經用完了,崔永去幫我要了。”
他又問左右:“他還沒回來嗎?”
宮人道:“是,崔內侍去了有小半個時辰了。”
這句話也沒什麼問題,起碼汪直挑不出毛病,他決定待會離開東宮,就去太醫院看看。
宮人說話的時候,他的目光有意無意地掠過太子的左手小指。
對方下半身蓋著被子,雙手也自然而然地垂放在邊上,左手鬆松抓著被子,小指頭正好被擋住,汪直總不能直接將太子的手抓過來檢視。
“汪公公?”
汪直回過神:“殿下有事吩咐?”
太子無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