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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換了以前,萬黨早就被唐泛批得體無完膚,哪裡還輪得到尹直這種小人在此大放厥詞?
沒了唐泛助陣,自己和徐溥在打嘴仗上面完全沒法與萬黨匹敵。
見劉健氣得跳腳,尹直嘴角微微揚起,暗自得意。
其實從一開始,追封萬氏就只是一個幌子。
但很明顯,劉健他們現在都已經被此事吸引了注意力。
相信不用很快,皇帝要追封萬氏為皇后的訊息就會不脛而走,朝野上下也會因此不再平靜。
反對的,贊成的,中立的,要討好皇帝的,想表現自己的,各方論戰,都恨不得別人接受自己的觀點,誰還會注意到太子的事情?
見他們吵了起來,劉吉這才慢吞吞道:“此事,太后贊成否?”
他一句話點出了重點,萬氏生前,太后都堅決反對立她為後,現在人死了,更不可能同意了。
劉健被他提醒,也馬上道:“不錯,此事太后斷然不會答應的。”
“母子連心。”萬安意味深長道:“太后想必也不忍心看著陛下長久悲痛下去。”
內閣意見不統一,這件事自然議不出個結果,一早上就在無休止的扯皮中虛度過去。
臨近中午,萬安才宣佈散會,眾人陸續離開,準備去吃飯。
“元翁!”劉健喊住萬安。
徐溥扯了扯他的袖子,示意他不要衝動,劉健卻假作不見,只盯著萬安,一字一頓道:“為人臣者,當思身後之名,和子孫清白,莫為了一時得意做出後悔莫及的事情才是!”
這種挑釁,換了往常,萬安是不作理會的,但今日他卻停下腳步,揮揮手示意彭華他們先出去,然後冷笑反問:“什麼叫後悔莫及?你也配和我說為臣之道?目無君長,無視上意,你這叫什麼為臣之道!”
劉健怒道:“為臣之道不是逢迎,而是勸諫!君王若有言行欠妥,當臣子的自該勸之諫之,這才對得起天地良心,對得起黎民百姓,我等是宰輔,上佐君王,匡扶社稷,不是那等只會溜鬚拍馬的奸佞之徒!萬循吉,你摸摸胸口,你當得起宰輔二字嗎!”
“放肆!”泥人還有三分火氣,更何況萬安不是泥人,他知道有許多人背地裡偷偷罵他,可偷偷罵是一回事,畢竟他聽不見,當面被指著鼻子罵卻還是頭一回。
“你懂什麼叫宰輔!本公如何行事,還輪不到你來評斷!你以為自己擁護太子很有能耐是嗎,有本事你當著陛下死諫去啊,你個瓜娃蝦子,我看連大興的西瓜都比你聰明!”
萬安是如假包換的眉州人,川人罵人那是一套一套的,但他入閣之後,已經很多年沒有罵過人了,今天看來是被劉健氣急了,鄉音不知覺就冒了出來。
劉健雖然聽不懂瓜娃蝦子的意思,但想也知道不是什麼好話,當下也氣得臉色煞白,挽起袖子就要用河南話以眼還眼,卻被徐溥死命拉住:“冷靜!冷靜!”
他也不知道忽然哪來那麼大的力氣,直接就把劉健給拖出去了,堪堪避免了一場即將爆發的閣老大罵戰。
“你幹嘛拉著我,我非把他罵死不可!”出了內閣,劉健終於得以甩開徐溥的手,憤憤道。
徐溥苦笑:“你罵贏了又能怎麼著,不僅於事無補,傳了出去還讓人笑話,首輔跟閣老對罵,難道你很有面子麼?”
劉健怒道:“你聽聽他說的是什麼話,抱大腿抱得都不要臉了!皇帝想幹什麼,萬安就縱著,什麼破爛首輔,外間真沒說錯,他這首輔就是個應聲蟲,都把咱們內閣的臉丟光了!”
徐溥嘆氣:“算了罷,這件事,如果連太后都反對不了,咱們拼命反對又有什麼用?我看陛下這回是下定了決心,非要擰到底了,也不知道萬氏到底給陛下下了什麼蠱,人都死了還這樣情深意重!”
劉健撇撇嘴:“什麼情深意重,真要情深意重,早許多年前就不顧一切立後了,人都死了還鬧這一出,真是令人不安生!”
徐溥微微變色:“你這張嘴可真是不饒人,跟我說說也就罷了,這些話可不要在外人面前說!”
劉健不耐煩:“知道了,我什麼時候在外人面前說過這些!方才若不是你拉住我,我非罵死那個龜孫子不可!”
徐溥無奈:“這還記著呢?”
劉健翻了個白眼:“怎麼不記著,那個瓜娃蝦皮是個什麼意思,還有大興西瓜……真是氣死我也,要不我現在回去再罵他一回算了!”
說罷轉身還真要往回走。
徐溥連忙抓住他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