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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大了想偷懶吧?”
陳廷鑑咳了咳,嘆氣道:“真的幹不動了,還請皇上體諒,準臣告老還鄉。”
元祐帝只讓太醫先給陳廷鑑把脈。
元祐帝帶來兩個太醫,號脈過後,互相對個眼色。
華陽跟著弟弟一塊兒去了堂屋,聽太醫們推斷,公爹最多也就剩一年的壽數了,倘若休息不好,可能連一年都堅持不了。
華陽緩緩坐到了椅子上。
元祐帝看向姐姐。
華陽擺擺手:“你出來一趟不容易,多陪閣老說說話吧,我自己坐會兒。”
元祐帝握了一下姐姐的肩膀,這才去了內室。
他想哄老頭幾句,陳廷鑑卻一副看淡生死的豁達:“生老病死,人之常情,皇上不必為臣難過。”
元祐帝幽幽地看了老頭一眼,板著臉道:“朕是為自己難過,先生走了,誰還能如先生一般輔佐朕。”
陳廷鑑:“不是還有何閣老。”
元祐帝:“他?不是您護著,他早被人排擠到地方去了。”
陳廷鑑:“臣也不止一次想排擠他,都是您在護著。”
元祐帝:“罷了,不提他,若朕允了先生的辭呈,接下來先生有何打算,當真要回陵州?”
陳廷鑑想摸摸鬍子,摸到手才發現鬍子被妻子綁住了,只好放下手,笑著道:“臣年輕時曾周遊荊楚各地,這一次,臣想周遊全國,從京城南下,經江南到廣東,再過廣西、貴州、四川、湖廣,在陵州逗留一段時日,繼續北上,過河南、陝西、山西,最後回到京城。”
元祐帝:“先生口氣不小,就怕您這身子骨折騰不起。”
陳廷鑑:“有車馬代步,僕人伺候,皇上無須擔心。”
元祐帝:“您準備帶誰同行?”
陳廷鑑:“別人都忙,就帶臣的老妻,還有三郎,他不是讀書的料,養了一把好力氣正好照顧我們。”
元祐帝想到了老頭的三個孫子,大郎勉勉強強考了個進士尾巴,人又過於忠厚老實,這輩子出息有限。二郎倒是聰慧,被他點了探花,只是二郎頗有些自負,也難成大器。三郎就不用提了,想學駙馬走武途,卻又沒有駙馬的智謀。
有時候元祐帝會為老頭惋惜,有時候又覺得這樣也好。
陳伯宗會是下一個首輔,但陳家的榮耀也將止於陳伯宗這一代,過猶不及。
不過,只要陳家的血脈能夠一代一代地延續下去,說不定哪一代又會出一個如老頭一般超群絕倫的子孫。
陳廷鑑修養了快一個月,總算將這場風寒養好了。
離京之前,他把兒孫們都叫到身邊,分別交代了一些話。
“老大威嚴有餘,只是過剛則折,如今新政到了鞏固階段,該圓滑的時候要通融一些,平時可以多跟你三弟商量商量。”
“是。”
“老三腦袋夠聰明,只是官威不如你大哥,你要儘量輔佐他,切不可居功自傲,禍起蕭牆。”
“父親放心,兒子明白。”
陳廷鑑再看向自家老四。
陳敬宗沒吭聲。
陳廷鑑:“再有戰事,別光想著立功,多想想長公主與小九,平安就好。”
陳敬宗攥了攥手,悶聲道:“知道。”
陳廷鑑也沒有其他話要交代了。
夫妻倆帶著三郎離京這日,一家人都出城相送,何清賢帶著幾位閣老也來了,元祐帝亦早早在此等候多時。
陳廷鑑今日精神還好,長髯打理得順滑如瀑,隨著初夏的微風輕輕飄拂。
元祐帝看著他這把長鬍子,一堆話都堵在了嗓子眼。
陳廷鑑笑道:“皇上高坐明堂,臣替您去巡視天下,若有朝廷做得不足之處,臣會隨時寫信回京,還請皇上莫要怪罪臣多事。”
元祐帝:“自朕登基,先生便是元輔,地方為政若有不足,既是朕的不足,也是先生的不足,朕與先生當共省共勉。”
陳廷鑑頷首:“正是此理,那皇上留步,臣這就啟程了。”
元祐帝:“好,先生路上保重,朕在京城等先生!”
陳廷鑑由三郎扶著跨上馬車,看看元祐帝與眾昔日同僚,看看一眾子孫,他最後一笑,探身進了馬車。
長公主府。
華陽睡不著覺,坐在院子裡的藤椅上,對著天邊的明月出神。
陳敬宗將人抱到自己這邊,問:“在想老頭子?”
華陽看他一眼,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