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幻天書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胡獄丞聽著丁燁千叮萬囑——不得走漏訊息,來探監的絕不放行,臉上唯唯,心底卻不以為然:這樣的重案犯,探視之人必多,還指望藉此有些收益,一概拒絕豈不是斷了財路?
靜待丁燁走後,便懷著陽奉陰違的心思,坐等探監者到來。掌管牢獄多年,知道一般情形下,新囚進來前幾日,正是訪客最多的時候;等過了旺季,就無人問津了。
他料得果然不錯,才不過兩個時辰,第一位客人急匆匆大駕光臨。這人頭戴帷帽,帽簷黑紗落下遮住面容,一身黑衣陰氣沉沉,身段頗為窈窕,應是一名女子。
獄卒們多不是什麼識禮的貨色,平時若碰到這樣遮遮掩掩來看視的,態度便輕浮起來,刁難也不免加倍。但對這位可是不敢,她身周透出的隱隱寒氣,令人望而卻步。
胡獄丞打消了調戲蒙面人的想頭,問明來意,打著官腔將丁燁的告誡重複一遍,露出愛莫能助的模樣。這一番聽似無轉圜的表示,只期望對方能明白“道理”;看她自袖中摸出一塊銀色的亮物,果然是明白了。
打通了關節,那女子卻站在原地,看著獄丞咬銀子,並不移步,被催促後反問道:
“怎麼?這樣就可以進去了?”
“廢什麼話?我說能,你還不信啊?”
對方悠然一句:
“出爾反爾,確實令人很難相信。”
“你!”
獄丞大步上前,面目猙獰,要以氣勢壓人。那女子卻緩緩撩起面幕,一分一寸,現出左邊臉上的赤紅胎記,直嚇得面前人膝蓋一軟,“撲嗵”一聲跪在地上。前後動作串連起來,倒好像他早已認出了來人身份,忙不迭撲跪到人家腳下似的。
見他雙手顫抖,張著口卻發不出聲音,離春提示道:
“叫館主!”
胡獄丞照樣稱呼一遍,壓低著頭不敢仰視,耳邊傳來冷冽之聲:
“大人您怎麼也是從九品的官職,對我一個平民行此大禮,未免太客氣了!”
“您折煞小人了!”態度更加惶恐,“小的怎麼敢讓您稱呼‘大人’!剛才的事,請您聽我解釋,我如此作,並非發自本心,也是迫於無奈……”
“難道你要告訴我,你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小兒嗷嗷待哺?莫非杜大人是個貪官,把你這下屬的俸祿都汙了不成?”
“小的絕沒有這意思!小的該死!”
剛才只是跪拜,現在已磕頭如搗蒜。離春冷眼旁觀了一會兒,嫌那“咚咚”聲吵鬧了,阻止道:
“行了!真把地上砸出個坑來,還要費力修補!說些正經事吧,今日來的這名女犯,你可知她的身份?”
“聽丁大人講過。她名叫紅翎,是封門血案的疑兇。”
“被捕之後,她可曾說過什麼?”
“不曾!自從歸案,始終一言不發;丁大人嘗試審問,可惜她牙關緊咬,怎麼也撬不開!”
“撬?!”離春眼神一閃,“用刑了?”
聽得語氣尖利,胡獄丞再次額頭觸地:
“沒有!杜大人平日時常訓誡,遇到骨頭死硬的囚犯,均暫時收監,不得用刑。”
“好!”聲調和臉色一起和緩了,“我要進去看看,和她說上兩句話。”
“您快請!”十分殷勤。
“等我與她談過,前腳離開,後腳又有人來,你待如何?”
“就算他捧出金山銀山,也要擋在門外,不讓他瞧見犯人一根頭髮!您儘管放心!小的已知錯,以後再不敢了!”
“如此甚好!”離春沉聲道。
“可……”胡獄丞為難地望著方才匆忙丟下的銀兩,撿了還回去,怕再觸怒了瘟神;就這麼扔著不管,又不成話。正不知如何是好,離春開口了:
“銀子你留下,永遠記著,這是你最後一筆不義之財!”
向監牢深處走出幾步,又回身補充:
“若真是生計艱難,這管監牢的一眾兄弟,難道就幫不得你?再說,五監九寺之中,數你的頂頭上司脾氣最佳。遇到燃眉之急,不妨向他求助!”
胡獄丞摸過去,將銀子捏在手裡,依然跪在地上,心裡不知什麼滋味,只呆望著離春背影。她停在紅翎的牢房前,面前輕紗微微起伏,大約是在說話,只是距離遠了些,聽不清內容。但這寥寥幾句,卻引發了一件奇事:
紅翎原本抱膝蜷縮在牢房角落,表情呆滯,毫無生氣。這時卻如夢初醒,連滾帶爬到木柵前,把臉極力塞到縫隙間,淚流滿面。一手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