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幻天書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樣的日子,我倒是十分心儀,但過起來,到底不夠安穩。不知道那封家夫人,是不是如我一般想法?”
這一番話,挑起苑兒的興致:
“怎麼?今天遇到的,都是些滿腹機心的人嗎?”
“稱不上滿腹機心,但心底的小算盤,各自倒都敲得挺響。你知道,‘一句話,十樣說’,這至理名言在他們身上,可真印證到底了。舉個例子,你剛才所言,‘孟白是壞人’這話……”
“我可沒這樣說!”
離春不理:
“他們可以說得五花八門,多種多樣。”語調忽變,一下子顯得說話人小心謹慎,深諳進退,“‘離娘子,你看這孟白,說話從不坦誠,總好像藏著些什麼,這樣的人,若還不是壞人,倒真不知怎樣的才是壞人了。’”餘音未落,又還回離春獨有的陰柔嗓,“會這樣說的,便是丫鬟紅羽。”
苑兒皺眉:
“不知怎的,聽這話音,我便不喜歡她。”
離春不予置評:
“若是趙管事,他必然會說‘我一向對面相學頗有研究。人言相由心生,看孟白這張臉,真是詭異。再觀他言行舉止,也耐人尋味……’一直沒人搭腔的話,他便會旁徵博引地,一路說下去,只是絕不吐出‘此人並非善類’這種話語。一旦有人順著他的語意,接茬說:‘這麼說來,孟白是壞人嘍?’他就會一邊分辨‘這可是你說的’,一邊焦急擺手,其實心底暗笑不止。”
揣摩著離春學來的語音,苑兒的眉頭皺得更緊:
“這調調,讓人覺得張口欲嘔,又什麼都吐不出。”
“不錯。”離春點頭,“如同一隻癩蛤蟆,趴上你的腳面,不咬你,卻活生生噁心你。”
苑兒清脆笑開來:
“這比喻,倒是貼切。”
“算了,吃著飯不提他,改說他家老爺。我很懷疑,他會不會說出‘某人是壞人’這樣的話。要是別人這樣說了,他反而會替那人鳴冤。自顧不暇,居然還有心思去悲憫別人,真是有點意思!雖然那一身的悽切,會帶得他人情不自禁傷感起來,但比起他委以重任的管事爺,倒令人愉悅得多!”
“管事‘爺’?館主不是最蔑視這些敬稱的嗎?”
“不是我要這樣叫,而是自長工莫成那裡學來的。那人講話,倒是不會轉彎,有什麼就直說出來,‘孟白是壞人,孟白真的是壞人’,就是這樣簡單。但言談之間迸發出的熱情,好像這人拼了命般,不遺餘力地相信自己所說的。所以,即使出自他口的,是最荒謬不過的言論,卻也叫人深信不疑。”
“我剛剛對這人有些讚賞,聽你這麼一說……要對付這樣一群人,難怪累壞了。”
離春笑得自負:
“別說只是這種程度,就算真的精似鬼,比起巧言令色來,又有哪個是我的對手?這不同性子的人,就有不同的應對方法。有一種人,想主動把事情告訴你,但不會一古腦全說出來。太急切地把訊息全扔給你,怕你反而起疑,就一點點,慢慢告訴你,並誘導你自己去想。親歷親為思索出的東西,總不會不信了。”
“這人是,紅羽?”苑兒猜測。
“是。這樣的人,期望你信她,你便應該作出十分信任,甚至感恩戴德的樣子,誇獎她觀察入微,描述得體,彷彿她說出來的事情,令你受益良多,豁然開朗。她一見這樣,就會覺得這段話說得很具功效。但是,她要是認為,你已經完全相信了她,就極可能藏起一些,不說出來。所以,也不能一味讚揚,還要在語氣裡,留下一絲懷疑的尾巴,比如,說她聰明時,刻意攝人些、叵測些。如此這般,自然能讓她心中打起小鼓,以為你已經對她如何弄鬼心知肚明。可話沒有說開,她也不好解釋,只好比原先計劃的,更多說一點了。”
“我本以為,與人說話,不過是上下嘴唇相觸碰,可沒動過這麼多心眼。現在聽了這些,真是有理啊。一字一句都要精細至此,怪不得人都說館主你是妖魔鬼怪了。”
苑兒嬉笑,卻現出幾分畏怯。離春沒有多餘的心思去在意,她已完全沉浸在計算中,眼神悠遠,眸光閃動,與臉上胎記相映生輝:
“也不知今日埋下的那面鼓,敲得怎樣了,總覺得她還有些事悶在心裡,沒和我說。不過,總而言之,這種類的人,算是容易對付的。另外一種嘛,比起向你傾吐來,更偏愛探你的口風。雲山霧罩說了一堆,清楚明白的一句沒有。這種愛賣關子的人啊,就是要輕視,就是要不信,這樣他才能越說越多。但一路置疑下去,萬一惹惱了他,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