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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多年過去了,哈佬應該已經年邁,甚至已經不在人世,但他的吆喝再一次在我手心裂痛的那一刻閃回,聲音宏亮震耳。不知為什麼,我現在聽到這種聲音不再有恐懼。就像太強的光亮曾經令人目盲,但只要有一段足夠的黑暗,光明會重新讓人懷念。當知青時代的強制與絕望逐漸消解,當我身邊的幸福正在追蹤腐敗,對不起,勞動就成了一個火熱的詞,重新放射出的光芒,喚醒我沉睡的肌肉。
坦白地說:我懷念勞動。
坦白地說:我看不起不勞動的人,那些在工地上剛乾上三分鐘就鼻斜嘴歪屎尿橫流的小白臉。
我對白領和金領不存偏見,對天才的大腦更是滿心崇拜,但一個脫離了體力勞動的人,會不會有一種被連根拔起沒著沒落的心慌?會不會在物產供養鏈條的最末端一不小心就枯萎?會不會成為生命實踐的局外人和遊離者?連海德格爾也承認:“靜觀”只能產生較為可疑的知識,“操勞”才是瞭解事物最恰當的方式,才能進入存在之謎——這幾乎是一種勞動者的哲學。我在《暗示》一書裡還提到過“體會”、“體驗”、“體察”、“體認”等中國詞語。它們都意指認知,但無一不強調“體”的重要,無一不暗示四“體”之勞在求知過程中的核心地位——這幾乎是一套勞動者的詞彙。然而古往今來的流行理論,總是把勞力者權當失敗者和卑賤者的別號,一再翻版著勞心者們的一類自誇。
一位科學院院士肥頭大耳,帶著兩個博士生,在投影機前曾以一隻光碟為例,說光碟本身的成本不足一元,錄上資訊以後就可能是一百元。女士們先生們,這就是一般勞動和知識勞動的價值區別,就是知識經濟的意義呵。
我聽出了他的言下之義:他的身價應比一個臭勞工昂貴百倍乃至千萬倍。
可在一斤糧食裡,如何計算他說的知識?
在一尺棉布裡,如何計算他說的知識?
問題不在於知識是否重要,而在於1:99的比價之說是出於何種心機。我差一點要衝著掌聲質問:女士們先生們,你們準備吃光碟和穿光碟嗎?你們把院士先生這個愚蠢的舉例寫進光碟,光碟就一定增值麼?
12 開荒第一天(2)
我當時沒有提問,是被熱烈的掌聲驚呆了:我沒想到鼓掌者都是自以為能賺來99%的時代中堅。
一個科學幻想作品曾經預言:將來的人類都形如章魚,一個過分發達的大腦以外,無用的肢體將退化成一些細弱的遊須,只要能按按鍵盤就行。我暫不懷疑鍵盤能否直接生產出糧食和衣服,也暫不懷疑一個鍵盤在七十二行的實踐之外能輸寫出多麼高深的學問,但章魚的形象至少讓我鄙薄。一臺形似章魚的多管吸血機器更讓我厭惡。這種念頭使我立即買來了鋤頭和鈀頭,買來了草帽和膠鞋,選定了一塊寂靜荒坡,向想象中的滿地莊稼走過去。陽光如此溫暖,土地如此潔淨,一口潮溼清洌的空氣足以洗淨我體內的每一顆細胞。從這一天起,我要勞動在從地圖上看不見的這一個山谷裡,要直接生產土豆、玉米、向日葵、冬瓜、南瓜、蘿蔔、白菜……我們要恢復手足的強壯和靈巧,恢復手心中的繭皮和麵頰上的鹽粉,恢復自己大口喘氣渾身痠痛以及在陽光下目光迷離的能力。我們要親手創造出植物、動物以及微生物,在生命之鏈最原初的地方接管我們的生活,收回自己這一輩子該出力時就出力的權利。
這決不意味著我蔑視智慧,恰恰相反——這正是我充分運用智慧後的開心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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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治蟲要點(1)
治蟲須注意以下幾點:
早知蟲情 一般來說,主要看作物的狀態,尤其是要注意蟲卵和蟲糞。地面上如果出現了黑色的小糞粒,那麼這裡的蟲情已經嚴重。綠色的大肉蟲,橙色的小甲蟲,麻色的小飛蟲,黑色的小毛蟲,雖然還沒有開始蛀碎枝葉,但可能已經潛入花心或者瓜果,在那裡暗暗下著功夫。如果是樹木那裡出現了蟻害,樹幹上一道道黃泥迅速擴充套件,就是白蟻或黃蟻留下的明顯痕跡。主人都得儘早查詢和打擊。
準確下藥 農藥分高毒類和低毒類,觸殺類和嗅殺類,如此等等有許多區別。對蟲下藥才可事半功倍,因時準確下藥切不可疏忽。我本來有志於綠色農業,決心戒除化學藥劑,但實際上無法完全做到。在所有替代方法都不足以除害的時候,能做到不用高毒農藥,能做到小劑量用藥,就已經不易。不過,見蟲便殺也不可取。有時候一陣狂風大雨之後,蟲子就少了許多,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