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紀史詩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眩目的冰牆。船上下兩方,也有同樣的冰牆。船上面,因為冰山的下層冰面遮起來,像寬闊的天花板。船下面,因為翻倒下去的冰塊慢恨溜下去,在兩側的冰牆上找到一個支點,維持它目前的這種地位。諾第留斯號是被困在真正的冰的地洞中了,這地澗有二十米左右寬,裡面是平靜的水。所以,它出來並不困難,或向前進,或向後退,然後再往下數百米左右,在冰山下面找到一條通路就可以了。
光亮的天花板熄滅了,可是,客廳中有輝煌的光線照明。那是四面冰牆的強烈反射,把探照燈的光波猛烈反射進客廳中來。電光在這些任意割切的冰群上所發生的力量,我簡直不能描寫,冰上的每一角度,每一條稜,每一個面,按著分佈在冰上的線脈的性質,發出種種不同的光線。這是珠寶玉石的眩人眼目的礦藏,特別是青王的礦藏,藍寶石的藍光和玻璃翠的碧光交織起來。處處有無限柔和的蛋白色調,散佈在晶瑩的尖點中間,就像有許多雙目不能逼視的輝煌鑽石一樣。探照燈的光力增大了百倍,像燈光透過了一級燈塔的凸形鏡片那樣。
“真美!真美!”康塞爾喊起來。
“是!真美!”我說,“十分好看的景象。尼德,是不是
“暖!是的!真美!”尼德·蘭回答說,“真華美!真壯麗!我很恨自己,我不能不這樣說了。人們從沒有看過這樣的景象。不過這景象可能要我們付出很大的代價。如果我要盡情說出來,那我想,我們眼前看見的事物是上帝不許人的眼睛看見的!”
尼德。蘭說得對。真是太美了。忽然,康塞爾的喊聲使我回過身子來。我問:
“什麼事?”
“先生閉眼睛吧!先生不要看吧!”
康塞爾說這活的時候,急急把手遮住眼皮。
“老實人,你怎麼啦?”
“我眼花了,我看不見了!”
我的眼光不期然而然地向玻璃邊看去,但我吃不住那侵蝕玻璃的火光。
我明白事情經過的原因了。諾第留斯號正在快速度地開行;所有冰牆上的靜穆的光輝於是變為雷電閃閃的光芒。這無數億萬鑽石的晶光混和起來了。諾第留斯號受它的帆輪推動,是在電光熔爐中行駛了。
那時客廳的嵌板又閉起來。當我們的眼睛受到陽光過度猛烈的照射,眼膜上就浮游著強力集中的光線,我們現在的情形正是這樣,我們把兩手按在眼睛上。要過些時候才能把我們眼中的紛亂安靜下來。後來,我們的手放下來了。
“天哪,我從沒有想到呢!”康塞爾說。
“我也還不能想到呢!”加拿大人回答。
“當我們回到地上的時候,”康塞爾又說,〃看慣了這許多自然界的神奇,對於陸地上那些貧乏可憐的人手造的簡陋小東西,我們將怎麼想呢!不!人居住的世界對於我們來說,真是不配了,不值得我們注意了!”
這樣的語句從一個冷淡的佛蘭蒙人口中說出來,表示我們是興奮到了如何沸騰的程度。可是加拿大人乘機澆下一盆冷水。
“人居住的世界!”他搖搖頭說,“你放心吧,康塞爾朋友。我們不能回去的了!”
那時是早晨五點。這時候,諾第留斯號的前端發生一次衝撞。我明白那是它的衝角碰上了一大群冰。這可能是由於一時駕駛不準,因為這條海底地道受冰群的堵塞,並不容易航行。因此我想,尼摩船長是在改變路線,或繞過這些障礙物,或沿著地道的彎折處駛去。總之,船的前進是不能完全被阻止的。但是,完全出我意料之外,諾第留斯號顯然是向後倒退而行了。
“我們倒回去嗎?”康塞爾說。
“是的,”我回答,“恐怕這一邊,地道是沒有出口了。”
“那麼?……”
“那麼,”我說,“船行很簡單。我們倒退回去,我們從南口出去就完了。”
我這樣說是想表示我心裡很安定,但實際上並不如此。這時諾第留斯號倒退著開行,速度愈來愈快,機輪倒著轉,帶著我們如飛而去。
“要耽擱時間了。”尼德·蘭說。
“早幾個鐘頭,或晚幾個鐘頭沒關係,只要能出來就
我從客廳到圖書室來回地走了一些時候。我的同伴們坐著,一言不發。不久我躺在長沙發上,拿著一本書,兩眼機械地看下去。一刻鐘後,康塞爾走近前來,對我說:
“先生看的書很有趣嗎?”
“很有趣。”我回答。
“我想是很有趣。先生看的書是先生寫的書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