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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
“因為他們對我非常好,特別是阿柞,對我的衣食住行等什麼都悉心照料。”
“噢,從感情上來說總覺得不是犯人。”
“是這樣。就是道吉他,身體也已經很虛弱,怎麼也不像是能害別人性命……”
“那麼,這兩人暫且不管,關於其他人,有沒有特別感到什麼?”
“辻井雪人是個非常不正常的人,說話方法和態度都非常令人生厭,相反倉谷誠他雖然有些蹊蹺,但性格上看上去很坦率。關於木津川伸造——這麼說,倒是有一天突然想過……”
於是,我把以前——母親叫他按摩的時候——自己感到的疑念跟島田說了一下,即:木津川真的眼睛看不到嗎?
“嗬。對失明的他來說,這一連串的‘犯罪’是很難的,但如果他失明是假的,那就不能這樣說死了。可不是呢!”
“當然,這不是能斷言的,只是總覺得這樣。”
“那就確認一下。”島田非常乾脆地說道,“調查一下他是否真是失明就行。”
“這——可是,怎麼做呢?”
“給他使個小小的招數就行。在他屋子的門上弄個什麼玩意兒,比如說,用圖釘把畫著用假名畫起來的人臉的紙事前釘在他門上。上午做好這手腳,第二天再去弄清楚紙的狀態。”
“啊,可不是。”
這就是說,如果木津川的眼睛真的看不見,那麼紙會原封不動地被釘在那裡;如果他的失明是假的,那麼釘在自己屋子門上的那種胡亂塗抹的畫應該會立即揭掉。
“如果他不是失明,也許會對這樣做的手腳懷疑起來,心想這不是有人想試驗自己嗎?可是,我想在想到這步以前,首先想揭下那種胡亂塗抹的畫才是普通人的心理。如果他想到了可能是有人在測試自己,即使回頭照原樣重新釘上,門上啦紙上啦應該都會留下相應的痕跡。”
“的確如此。”
“明天,可能的話,今晚就這樣做怎麼樣?”
“好,就這麼做。”
“還有,關於那個性格執拗的作家,我想到一點。”
“是關於辻井?”
“嗯。就是他和你的關係,從表兄弟。”
“這有什麼?”
“動機呀,動機。”
“還沒有懂呀?”島田有點吃驚似的,“你和辻井是從表兄弟——這就是說,是你為數不多的有血緣關係的人吧,和池尾家則沒有正式的親戚關係。如果你在這兒死了,那飛龍家的財產會到哪兒去呢?”
“啊……”
“即使是遠親,總而言之他也是有血緣關係的人呀。”
“你是說他會獲得我的財產?”
“其實,我想從表兄弟應該是沒有繼承權的,但如果辻井他自己認定有的話……”
“那麼,信上的字句都是為了掩飾他的動機?”
“偽裝。對,也有那種可能性吧。總而言之,辻井是個需要注意的人物。關於另一個叫倉谷的研究生,不好說什麼呀。聽你那麼說,總覺得有點‘motherplex'【注】 一種不好的感情?”
“這個嘛……經你這麼一說,對你的母親,看上去有沒也不是沒有這種感覺,可是……哦。關於犯人的問題,暫且能說的就是這些。關於你的記憶,試著畫畫的這方法應該堅持下去吧。總而言之,這是你自己的問題,所以我不能插什麼嘴。”
“關於這個家呢?你怎想的?就是那個以前你說的和中村青司的關係……”
“啊,這個嘛……”島田稍停頓了片刻,“中村青司過去參與了京都的‘偶人館’也就是你家的改建工程。嗯,確實聽說過這件事。”
“果然是這樣。”
“但時至今日,介意它也無濟於事了吧,已經是不在人世的人了。因緣啦什麼啦,我也常常想,但它們並沒有任何根據,所以我擔心的倒是放置在你家裡的偶人本身。”
“偶人本身?”
“就是這樣一個問題:為什麼你父親把這些不完整的人體模型留在家裡各個地方?”
“那是因為他精神不正常了……”
“我不反對你父親的精神狀態不尋常了這一點,但是,即便如此,那偶人的特徵啦、放法啦我總覺得是個問題,像是有什麼意義似的。狂人有狂人的理論,人們常這樣說吧。”
狂人有狂人的理論……
我又一次在腦海裡回想了一下父親高洋留下的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