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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德妃究竟怎麼了?”薛蟠呆呆的等了半晌,徒臻卻一句話都不說,薛蟠等得不耐煩,只得開口催促。
徒臻回過神來,隨口敷衍道:“還有什麼,不過是深宅婦人那些爭風吃醋的無聊把戲。若是平常我也就忍了,不過明日你我大婚,這一生唯有一次,是斷然不會出岔子了。你只管安心便是。”
含含糊糊地將元春糊弄過去,徒臻一臉冷然的說道:“何況事情已經過去,你再問也沒有用。不過倒要告訴你一件事情,宮裡的賢德妃已經薨了,等會子你出宮的時候,將他們家的大丫頭抱琴帶回去吧。畢竟也是賈家的人,朕還是完璧歸趙。”
正主都沒有了我帶一個丫鬟回去幹什麼?
薛蟠無奈的翻了翻白眼,大驚失色的問道:“你將賢德妃怎麼了?她該不會是被病逝了吧?”
徒臻給了一個薛蟠“放心”的眼神,開口笑道:“知道你和賈寶玉乃至榮寧二府的情分,也曉得你的性子,不會叫你真正為難的。你只要記得你帶回去的人是丫頭抱琴即可,也要囑咐榮寧二府所有人都這麼認為。”
聽到徒臻這句幾乎明示的暗示,薛蟠心下一鬆。倒不是說他多聖母一個人,賈元春想要害他,他還捨不得元春死。只不過當中牽扯的人情太多,薛蟠總不能因為自己的幸福就眼睜睜的看著別人不幸。若要單論薛蟠自己,他覺得殺了元春也不為過,竟然敢將鬼主意打到我的身上,就該有事敗身死的覺悟。不過要是考慮到自家老孃和王夫人的關係,考慮到寶玉和自己的情分,若是這般殺了元春也太過冷心冷清。將來也就沒法兒再相處下去了。
最重要的一件事,自己馬上大婚,這抄家也就罷了,也算是非主流的熱鬧之一,可要是死人的話,也難免太不吉利一些。
估計徒臻也是這般想法,所以才忍住滿心的殺機,讓人放了出來。不過到底也沒嚥下這口氣,全折騰到榮寧二府身上了。真不知賈府此番是賠了還是賺了。
想到這裡,薛蟠不以為然的搖了搖頭,繼續磨著徒臻問賈家女眷的事兒。
“我知道目下賈家的男丁在牢中待罪,我也問過了府上的大老爺和二老爺,大概知道了他們家的錯過,估計也得是個抄家流放的罪過。只是賈家的女眷大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閨閣女子,又能有什麼殺人掉腦袋的大罪?如今一家子老弱病殘都被關在牢裡,我瞧著都可憐,聖上莫不如將他們放出來,也是聖上的仁德恩典。”
徒臻沉吟片刻,到底對於自己義憤之下不經大腦的發洩舉動感到心虛,當下也無可無不可的應了。只是開口囑咐道:“賈家旁的女眷甚至丫鬟婆子放了也就放了,沒有什麼相干。唯有二房賈政的夫人王氏,還是要繼續收監的。”
薛蟠挑眉,開口問道:“為什麼?”
“因為放印子錢可是掉頭抄家的大罪。再者,縱容家裡養的尼姑庵行些不敬佛祖,敗壞世風的事兒,世人也未必能容了她。這樣的人若是出現在明日的封后大典上,恐怕也沒了你的體面。”徒臻一臉冷硬的說道:“我可以做主,將賈家的老太太和那些無辜的閨閣小姐丫鬟婆子放出來,甚至恩典一部分人參加封后大典,也算是明日你我大婚大赦天下的一部分。不過,對於那些真正有罪的人,還是要依法追究。不然的話,國法威嚴何在?”
薛蟠無奈的點了點頭。
徒臻伸手握住薛蟠有些冰涼的雙手,略帶歉意的說道:“準備了這麼久,原本還想著給你一個完美無缺,盛大奢華的婚禮,如今卻出了這樣的事情。朕這次出手懲治那些仕宦貴族,雖然是為了儘快平息他們的暗中謀劃,但到底也壞了你我大婚的興致,你不會怪我吧?”
薛蟠聞言,無奈的嘆息一聲,伸手拍了拍徒臻的肩膀笑道:“你說什麼呢?說到底也是為了大家好,我雖然一時義憤,覺得傷了顏面,但顏面能有多重,到底也比不過你的江山安穩,比不過我們兩個日後的清淨日子。”
徒臻心中微微放鬆,就聽薛蟠繼續說道:“何況我這皇后當得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古往今來,何曾有一個男皇后,古往今來,又何曾有帝后大婚,並不是廣施恩德大赦天下,反而在婚典前夕大肆抄家,行重法典的?估計此番事過,所有人都該說我們的皇帝是個嚴苛的皇帝,主張的是依法治國,卻不是以仁德治理天下了。說到底,受了委屈的,反而是你。”
如若不然,待到眾世家貴族行了那些鬼蜮之事後,徒臻便可順理成章的將一干逆賊收拾掉。屆時或許會對薛蟠的名聲有損,但也絕不會有人議論徒臻如何苛待老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