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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硃砂書寫的鐵板落入了掌中。
“陛下剖符作誓,賜丹書鐵契,於金匱石室之中,藏之宗廟……”
他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是了,是這時候開始的……
手裡捧著錦盒的老闆,看著人來人往的酒店大堂,不由得緩緩地長出了一口氣。
看來這東西對他的影響,要比他想象得更深。
老闆回過頭來,定定地看著一直走在他身側的扶蘇。
這其實是一個很奇怪的角度,因為在最久遠的記憶中,他從來都是追隨著對方的背影,始終恪守君臣之道,主動落後半步。
從未有過這樣並肩而立的情況發生過。
老闆難免有些晃神,但片刻後就找回了神志,從容道:“這是屬於我的東西,我只是拿回來而已。”
扶蘇的眼中精芒一閃,去年他們兩人重逢之際,他曾聽老闆提起過當年之事,聞言便猜到了這免死牌的來歷。竟是劉邦親自頒給韓信的丹書鐵契嗎?
扶蘇話雖未說出口,但老闆卻已知他的疑問,便點了點頭道:“沒錯,確是劉邦所制。當年其他王侯的丹書鐵契均沒有免死這一條赦免,獨獨賜予我的有。我便知他已深恨我許久了。”
“如果是我,斷然不會這樣對你的。”扶蘇喟嘆一聲,無比的悵然。
老闆抿緊了嘴唇,這次卻一言未發。他手中的免死牌,也屬於帝王古董。只是這個古董代表的,是帝王的背叛。
帝王的契約承諾,從來都是一紙空文,就算是用最堅固的鐵鑄成,也會輕易地被摧毀碎裂。
世人皆道,兄弟可以共患難,但不能同富貴。當年這丹書鐵契發下來,鐵契還嶄新得閃閃發亮,而劉邦的屠刀便已經落下。
所以丹書鐵契在之後便不被稱為“契”,而是“券”這種充滿交易意味的字眼了。
而帝王的背叛,重點其實並不是“叛”,而是“背”。
那種表面上笑語盈盈,暗地裡卻擦亮屠刀,才是最可怕的。
劉邦為每個功臣都頒發了半塊丹書鐵契,然後自己留下了另一半,藏在金匱石室之中。表面上是和睦如初,但私下卻如鯁在喉,待帝國安定之後,便按著那些免死牌上面的名字,一個接著一個地除去。
這根本不是免死牌,而是催命牌。
也許是當年的他還是太年輕,即使是早就看穿劉邦這個人的本質,斷然離去,心中卻也難以釋懷。他手中的這塊免死牌,雖然在漫長的歲月中有無數次他都可以重新收回啞舍之中,但他還是置若罔聞,直到今日不得已而為之。
老闆不想去想扶蘇這句話的背後又有著什麼深意,感覺著口袋裡的兔子玩偶掙扎著要爬出來,老闆連忙騰出一隻手把醫生重新塞了回去,面上平靜自若地淡淡道:“我先走了。”
扶蘇也並未說什麼,看他穿得單薄,便解下自己脖頸間的羊絨圍巾,仔細地替他圍好。他的視線落在了老闆身上灰色的毛呢大衣上,在發現這件大衣是他去年寄居在啞舍時穿的後,俊容上的笑意更深了。
老闆的唇蠕動了幾下,最終也什麼都沒說,也沒有拒絕對方的好意,靜靜地離開了。
胡亥緊攥著拳頭,終於忍不住上前一步道:“皇兄,那免死牌豈不是帝王古董?為何就讓他如此簡單地拿去?”胡亥今日前來,還以為皇兄是終於出手,打算干擾老闆的計劃。結果最後皇兄卻什麼都沒有做。
扶蘇的嘴角輕輕一翹,若無其事道:“如果你很想要一樣東西,那麼久放他離開,等他回來找你的時候,你就永遠擁有他了。”
第十一章啞舍。青鎮圭
扶蘇的眼睛盯著手中的竹簡,但心思完全不在上面。
他再一次的抬起頭看向毫無動靜的殿門外,極力抑制住自己有些起伏不定的情緒。
今日,是那名少年來向他覲見的日子。
雖然父皇什麼都沒有說,但扶蘇明白,這是父皇相中的股肱之才,是為他而準備的。
只是既然已經分那封少年為上卿,有不聲不響地丟到他這裡來當侍讀,這樣一捧一摔的折騰,難不保那少年會有什麼怨氣。
扶蘇低下頭,摩挲著手中的竹簡,淡淡的勾起一抹笑容。
是啊,這又是父皇的考驗,如果他能收服這名少年,那麼他就將增添一隻臂膀。若不能收服,父皇則會認為他沒有繼承王位的能力。若為王,那必然需有駕馭臣子的能力,否則又怎配為“王”這個字呢?
要知道,他的弟弟們可一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