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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過幾年時間,他大哥已經成為了殿前都點檢,掌統率親軍,真正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而這時,柴榮卻病重而逝,登基為皇的,是他七歲的幼子。君弱臣強這五代十國的混亂年代,但凡出現這樣的情況,無一不是強者取而代之。
趙匡義目光復雜地看著他大哥手中的天鉞斧,九年前的他,何曾會想到,這戲言居然會有成真的一天。“槐之言懷也。懷來遠人於次,欲與之謀。”伴著吱嘎的踩雪聲,一個儒雅的聲音徐徐傳來。趙匡義循聲看去,見來人是他大哥的掌書記趙普。這個趙普是他大哥最信任的謀士,但書讀的並不多,號稱自己可以半部論語治天下。趙匡義很驚奇:以他的學識,居然能說出《周禮·秋官·朝士》中鄭玄的註釋。看來這人也並不是像他表現出來的這麼淡定。
“站在樹下,盼望與來人謀事,此處倒是應景。”趙匡胤把手中的天鉞斧掛回腰間,回頭看了眼自己一文一武的左膀右臂,笑著道:“都準備妥當了?”趙匡義和趙普兩人齊聲應是,年輕的面孔上掩不住的是極度的興奮。畢竟此事若成,他們的人生將天翻地覆。當然,若是失敗,他們也將會萬劫不復。趙匡胤卻並沒有他們那種患得患失的情緒,他微微一笑道:“想世宗北征之時,曾得一木牌,上書'點檢做天子',看來此乃天意也。”
趙普知趣地接了幾句話,趙匡義卻在心下暗笑。他大哥口中的世宗便是前不久駕崩的周世宗柴榮當年的殿前都點檢是一直和他大哥不對付的張永德。他們只是略施了小計,弄了個莫須有的木牌,便讓張永德受到了世宗的猜忌,被罷免了點檢一職,趙匡胤才得以上位。但此時看來,當初他們定下的這個計謀,確實是頗有先見。
趙匡義揣摩到了趙匡胤的心思,知道他是想再次利用這個計謀順應天意,連忙拱手道:“將以出軍之日,策點檢做天子。我這就安排人去軍中散播。”趙普雖然足智多謀,但還是對他大哥瞭解不夠深。他大哥極其在乎自己的名聲,是絕對不會主動去篡位的,必須要有恰當的契機。趙匡義迅速地為這件事定了位。趙匡胤摩挲著腰側的天鉞斧,滿意地朝自家二弟點了點頭。趙匡義現在已經不叫趙匡義了,他大哥已經在幾個月之前的陳橋兵變中順利地黃袍加身,登基為皇。為了避諱,他改名為趙光義,他們的小弟趙匡美改名為趙光美。只是他們的小弟今年才十二歲,根本用不上他,依舊在開封待著,趙光義還是跟隨著趙匡胤南征北討。因為登基匆忙,代表皇帝尊貴的帝服並未來得及縫製,大哥雖然和以前一樣,穿著將軍的鎧甲,但那周身的氣度,讓人不由得躬身拜服。
趙光義覺得他大哥變了,這是正常的。人的身份不同了,自然性格氣質也隨之改變,而且改變的也不光是他大哥一人,趙光義也控制著自己在趙匡胤面前的態度。他們雖然還是兄弟,可也是君臣了。但偶爾,趙光義也難免懷念起過去,那是可以和大哥歡笑無忌的時光。
“二弟,在想什麼?”趙匡胤交代完政事,揮退旁人,就發現自家二弟正一臉神遊太虛的表情,不由得拿起手邊的天鉞斧伸過去拍了拍他的肩。
“沒什麼,昨晚有點沒睡好。”趙光義哭笑不得,他知道自家大哥很喜歡這柄天鉞斧,可是這不代表其他人會喜歡。他聽說他大哥前幾天因為一事大怒,順手就拿起天鉞斧砸了過去,那惹禍的臣子連門牙都被砸掉了。現在那幫臣子們參奏都一個個保持著安全距離,生怕遭受無妄之災。
趙匡胤見自家二弟的目光落在他手中的天鉞斧上,便狀似不著痕跡地問道:“二弟,朕還從沒問過你,這柄玉斧你是從哪家店買到的?”
趙光義一愣,這一晃都九年過去了,他大哥怎麼突然想起來問這事?趙匡胤輕咳一聲道:“不記得就罷了,朕也就是隨口一問。”
“不,臣弟還真記得在哪家店買的。”趙光義搖了搖頭,“因為那家店的店名挺別緻的,所以臣弟一直沒忘。”
“哦?說說。”趙匡胤被吊起了胃口。
“那家店叫啞舍,古董無聲不能傾述之意。”趙光義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地觀察真他大哥的神情。
趙匡胤默唸幾遍啞舍之名,點頭讚歎:“那老闆定是個雅士,回頭有空二弟一定要陪朕去拜訪拜訪。”
趙光義心下一驚,自家大哥現在好歹也是一國之君了,居然會用到拜訪這個詞?但他來不及多想,連忙道:“皇兄,那家店在第二天就搬走了,我也沒有見過那家店的老闆,這玉斧還是因為那家店急著搬走,我從那店裡的夥計手中賤價買過來的。”他並沒多費唇舌解釋當年和那少年的賭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