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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這回並沒有太在意,因為這個弟弟的母妃薄姬並不受寵,她唯一防著的只是戚夫人而已。
劉盈卻覺得這個弟弟有些可憐,據說父皇只寵幸了薄姬一夜,就算得知有孕生子,也再無任何探視。劉盈派人送去一些物事,雖不能親自照拂,但好歹也是自己的親弟弟。
自從和父母生分了之後,姐姐又出嫁了,劉盈就越發覺地看重親情。至於他仰慕的那個韓結局,再見之時,卻無任何熟悉之感,劉盈覺得他定是離開了,雖然現在的那個韓將軍和以前的相貌一樣。
日子一天天地過,劉盈依舊裝著愚笨木訥,冷眼旁觀父皇母后的鬥爭,不發一言。
他對自己這個太子的位置並不看重。如果可以,他甚至想去當一個普通的農夫。
震仰盂中的清水,在一天天地減少著,只是他也並不在意。
他甚至覺得,那清水代表的應該是他的希望。小時候,他希望得到的東西很多很多,但他不斷地失望。希望慢慢乾涸,也就變成了絕望。
在他十六歲的那一年,父皇駕崩,他在渾渾噩噩中坐上了皇位,國家大事被母后一手操持。他也樂得輕鬆。
反正他也不太懂。有丞相蕭何在,定出不了大亂子。
只是母后和蕭何在一年前的長樂鍾室合謀殺死了韓信,劉盈知道那並不是真正的韓將軍,但聞言時也無比愕然。
他知道母后變了,卻沒想到已經變成了陌生人。
“皇兄,看臣弟寫的字如何?”已經十五歲的劉如意雙手捧著一卷竹簡,舉到了劉盈的面前。劉如意遺傳了他母妃戚夫人的大半相貌,雖是少年,卻清麗雋秀,一雙杏目又透著討好的味道,讓人看之便不忍苛責。
原本劉如意便被分封趙地,卻被太后一紙詔書宣到了長安。劉盈怕母后對其不利,便親自出長安城迎接,直接把劉如意接到了自己的寢宮,同食同寢,不讓母后有下手的機會。劉如意也知道現在京城之中唯一能夠救他的,就是面前這位皇帝哥哥了,所以也越發依賴他。
劉盈接過劉如意的竹簡,隨意地看了一眼,讚許道:“甚好。”其實他對這些並不感興趣,看著穿著厚厚的襖袍也顯得削瘦的劉如意,劉盈皺了皺眉道:“如意,汝應隨朕早起練箭。”
看著外面的大雪,劉如意打了個寒戰,他這些天頂多是陪著劉盈早起哇,他在獵場旁圍觀而已。這殿內燒了火爐,溫暖如春,若不是生命受到威脅,他又怎麼肯大早上的起來練箭?劉如意已經和劉盈混熟,知道他的這個皇帝哥哥心腸很好,便故態復萌。歸根到底,他不過是個嬌生慣養的小公子。所以他一個勁地搖頭拒絕,使出十八般撒嬌大法,讓劉盈無力扶額。
劉盈有時候覺得這個十五歲的劉如意還不如八歲的劉恆懂事,也許當年他父皇最吃他撒嬌的這套吧。
小黃門送禮餐點,劉盈率先舉箸將每道菜都嚐了一口。這並不是他講究,而是怕送進來的餐點有問題。就算是旁人試毒他也不相信,寧肯自己來。
劉如意看在眼中,更是心中感激。
劉盈吃過了幾口之後,察覺沒有什麼異樣,便點頭示意劉如意可以吃了。
劉如意指著一旁道:“皇兄,這床頭的漆盂,為什麼裡面總是有著半碗水啊?”
劉盈的視線順著劉如意的手指,落在了床頭放著的震仰盂上。他怔忪了好久,才淡淡地岔開了話題,並未回答。
劉如意吐了吐舌頭,不以為意。
翌日,劉盈起身的時候,看到身旁的劉如意睡得正香,便不忍叫醒他,悄然起身獨自去練箭了。回來之時,卻見殿門前隨侍的小黃門一個都無。
心中升起了一股莫名的寒意,劉盈大呼著劉如意的名字,疾步走入殿中,卻首先看到了滾落在地的震仰盂。
盂內空空如也,水早就已經流乾,而昨天還在他身旁撒嬌的劉如意,已經七竅流血地躺在床上,了無生息。
“皇兒,汝有沒有在聽?”呂雉拍著身前的案几,恨鐵不成鋼地看著盤膝坐在她對面,拿著漆盂一口一口喝著酒的劉盈。
劉如意死後,呂雉快意無比,把這些年所有的憤恨和不甘全部撒到了戚姬身上,命人把她的四肢剁掉挖出她的眼睛,用銅注入她的耳朵,割去她的舌頭做成人彘。並且這還感到不解氣,命令劉盈前去觀看,沒想到這一看,卻讓自己這個不爭氣的兒子大驚之下大病一場,一年多後才逐漸恢復。之後卻又成日酗酒,用的就是那個當初放了毒藥,誘殺了好奇的劉如意的漆盂。呂雉看得實在是既礙眼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