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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一種令人窒息的灼熱感猛然充滿了年輕人的血管。詩人巧妙地讓郵遞員躲在掛簾後面,然後,他以腳後跟為支點旋轉一圈,高雅地脫下他的騎士帽,伸出一隻胳膊邀請夫人坐到那隻最柔軟的沙發上。寡婦卻拒絕了這一邀請,她把雙腿叉開,舒展一下她那被壓迫著的胸隔膜,開門見山地說道:
郵差9(4)
“我必須對您說的事情非常嚴重,不能坐著說。”
“夫人,關於哪方面的事?”
“幾個月以來,一個叫馬里奧·赫梅內斯的傢伙總是在我的旅館周圍轉悠,這位先生對我剛滿十六歲的女兒非禮。”
“他對她都說了些什麼?”
寡婦從牙齒之間啐出:
“比喻!”
詩人將唾液吞嚥下去。
“還怎麼啦?”
“用那些‘比喻’,唐·巴勃羅,他把我的女兒煽乎得火燒火燎”。
“唐娜·羅莎,我們可是在冬季。”
“我那可憐的比阿特麗斯完全是為了這個郵差而在自我摧殘。這個郵差唯一的財富是那忙忙碌碌雙腳腳趾上長著的腳氣。如果說他的雙腳爬滿細菌,他的嘴巴可象生菜一樣香甜可口,他糾纏不休象海藻一樣討厭,更嚴重的是,巴勃羅,他的那些引誘我的小姑娘的‘比喻’全是他不知羞恥地從您的書上抄襲來的。”
“不是!”
“就是!他一開始天真地說什麼,一個微笑象一隻蝴蝶,可是後來,他竟然對她說她的胸脯象是兩簇燃燒的火苗!”
“那麼,他使用的這個比喻,您認為其性質是視覺的,還是觸覺的?”詩人問道。
“觸覺的。”寡婦答道,“現在我禁止女兒外出,直到這位興風作浪的赫梅內斯先生溜掉。您可能認為我把她隔離的作法太殘酷,可是您看,我是在她的|乳罩裡偷偷發現了這首下流詩。”
“在|乳罩裡烤焦了?”(chanchito下流,和chamuscado燒焦,前一個音結相同,詩人借諧音開玩笑,譯者)
女人從她自己的裙兜中掏出一張無疑是從“塔”牌算術練習本上撕下的紙,以法官宣讀文書一樣的聲調,以偵探般的機警,特別強調了“裸體”這個詞彙:
“裸體的你,是這樣簡明,就象你的一隻小手,
光滑、平坦、小巧、圓滾、透明,
你有月亮的線條,蘋果似的丰姿,
裸體的你,是如此瘦弱,象赤裸的麥子,
裸體的你,蔚藍深沉,象古巴的夜空。
美髮似攀緣覆蓋,鮮花象繁星點點,
裸體的你龐大偉岸,發出黃|色光芒,
就象夏日中金色的教堂。
她把寫有詩歌的紙頭搓揉了幾下,重新“埋葬”在圍裙兜之中,並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也就是說,聶魯達先生,郵遞員看到我的女兒赤身裸體了。”
此時,詩人為自己曾信仰辨證唯物主義關於宇宙的學說而感到十分悲哀,因為他現在急需上帝的仁慈。沮喪的詩人試著做了解釋,顯然還沒有達到查爾斯·蘭頓說服死者仍不算死屍的本事。
“我可以說,羅莎夫人,從詩歌中不一定能推斷什麼事實。”
寡婦擺出大為不敬的神情審視著詩人:
“我養育了她十七年,肚子裡懷了她九個月,這首詩沒騙人,唐·巴勃羅,我的小姑娘光著身子時,恰恰就是這首詩中說的這副樣子。”
“我的上帝,”詩人懇求道。別的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我請求您,”女人說道,“命令那個您給了他靈感、並且您很信任的、名叫馬里奧·赫梅內斯的傢伙、小郵差、抄襲者,從今天起永遠不許見我女兒。並且告訴他,如果他不這樣辦的話,我本人,會親自把他的雙眼挖掉,就象那個不要臉的叫米蓋爾·斯特羅格夫的小郵差所遭受的命運一樣。”
雖然寡婦已走出了房間,她留下的“粒子”仍活躍在空氣中間,詩人說了句“再見”,戴上了騎士帽,拍了拍幕簾,郵遞員就在後面躲藏著。
“馬里奧·赫梅內斯,”詩人說這句話時,並沒有看著他,“你面色蒼白,象只面口袋。”
年輕人跟著他來到平臺上,詩人在那兒深吸幾口海風。
“唐·巴勃羅,如果從外表看我是蒼白的,從內心看我簡直是青紫了。”
郵差9(5)
“形容詞不能把你從岡薩雷斯###滾熱的鐵烙鐵下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