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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這樣想,〃麥克默多說道,“我現在就去打點一下。你可以告訴你父親我今晚住在這裡,明早我就另找別的住處。”
麥金蒂酒館的酒吧間象往常一樣擠滿了人。因為這裡是鎮上一切無賴酒徒最喜愛的樂園。麥金蒂很受愛戴,因為他性情快活粗獷,形成了一副假面具,完全掩蓋了他的真面目。不過,且不要說他的名望,不僅全鎮都怕他,而且整個山谷三十英里方圓之內,以及山谷兩側山上的人沒有不怕他的。就憑這個,他的酒吧間裡也有人滿之患了,因為誰也不敢怠慢他。
人們都知道他的手腕毒辣,除了那些秘密勢力以外,麥金蒂還是一個高階政府官員,市議會議員,路政長官,這都是那些流氓地痞為了在他手下得到庇護,才把他選進政府去的。苛捐雜稅愈來愈重;社會公益事業無人管理,乃至聲名狼藉;到處對查帳人大加賄賂,使帳目矇混過去;正派的市民都害怕他們公開的敲詐勒索,並且都噤若寒蟬,生怕橫禍臨頭。
就這樣,一年又一年,首領麥金蒂的鑽石別針變得愈來愈眩人眼目,他那非常豪華的背心下露出的金錶鏈也愈來愈重,他在鎮上開的酒館也愈來愈擴大,幾乎有佔據市場一側之勢。
麥克默多推開了酒館時髦的店門,走到裡面的人群中。酒館裡煙霧瀰漫,酒氣熏天,燈火輝煌,四面牆上巨大而光耀眩目的鏡子反映出並增添了鮮豔奪目的色彩。一些穿短袖襯衫的侍者十分忙碌,為那些站在寬闊的金屬櫃檯旁的遊民懶漢調配飲料。
在酒店的另一端,一個身軀高大,體格健壯的人,側身倚在櫃檯旁,一支雪茄從他嘴角斜伸出來形成一個銳角,這不是別人,正是大名鼎鼎的麥金蒂本人。他是一個黝黑的巨人,滿臉絡腮鬍子,一頭墨黑蓬亂的頭髮直披到他的衣領上。他的膚色象義大利人一樣黝黑,他的雙眼黑得驚人,輕蔑地斜視著,使外表顯得格外陰險。
這個人品他的一切——他體形勻稱,相貌不凡,性格坦率——都符合他所假裝出來的那種快活、誠實的樣子。人們會說,這是一個坦率誠實的人,他的心地忠實善良,不管他說起話來多麼粗魯。只有當他那雙陰沉而殘忍的烏黑眼睛對準一個人時,才使對方畏縮成一團,感到他面對著的是潛在的無限災禍,災禍後面還隱藏著實力、膽量和狡詐,使這種災禍顯得萬分致命。
麥克默多仔細地打量了他要找的人,象平常一樣,滿不在乎,膽氣逼人地擠上前去,推開那一小堆阿諛奉承的人,他們正在極力諂媚那個權勢極大的首領,附和他說的最平淡的笑話,捧腹大笑。年輕的來客一雙威武的灰色眼睛,透過眼鏡無所畏懼地和那對嚴厲地望著他的烏黑的眼睛對視著。
“喂,年輕人。我想不起你是誰了。”
“我是新到這裡的,麥金蒂先生。”
“你難道沒有對一個紳士稱呼他高貴頭銜的習慣嗎?”
“他是參議員麥金蒂先生,年輕人,〃人群中一個聲音說道。
“很抱歉,參議員。我不懂這地方的習慣。可是有人要我來見你。”
“噢,你是來見我的。我可是連頭帶腳全在這兒。你想我是怎樣的一個人呢?”
“哦,現在下結論還早著哩,但願你的心胸能象你的身體一樣宏偉,你的靈魂能象你的面容一樣善良,那麼我就別無所求了,〃麥克默多說道。
“哎呀,你竟有這樣一個愛爾蘭人的妙舌,〃這個酒館的主人大聲說道,不能完全肯定究竟是在遷就這位大膽放肆的來客呢,還是在維護自己的尊嚴,“那你認為我的外表完全合格了。”
“當然了,〃麥克默多說道。
“有人讓你來見我?”
“是的。”
“誰告訴你的?”
“是維爾米薩三百四十一分會的斯坎倫兄弟。我祝你健康,參議員先生,併為我們友好的相識而乾杯。〃麥克默多拿起一杯酒,翹起小拇指,把它舉到嘴邊,一飲而盡。
麥金蒂仔細觀察著麥克默多,揚其他那濃黑的雙眉。
“噢,倒很象那麼回事,是嗎?〃麥金蒂說道,“我還要再仔細考查一下,你叫……”
“麥克默多。”
“再仔細考查一下,麥克默多先生,因為我們這兒決不靠輕信收人,也決不完全相信人家對我們說的話。請隨我到酒吧間後面去一下。”
兩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