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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沒有轉身,手被他捉住一把拽進懷裡,我掙扎了兩下,他抱得太緊,我動不了。
肖襄的聲音有些顫抖,響在我耳邊,“最後一次,真的是,最後一次……”
許久。
他鬆開我,眼睛裡亮亮的,“你走吧,我讓你走了。”
我沒有說話,也沒有再說什麼,轉身走開。
心頭湧上深深的疲憊,我好像置身一個泥潭,即便苦苦掙扎出來,那種深陷泥沼無助下沉的感覺卻始終揮之不去。可是,肖襄他也沒有錯,有人錯了嗎?我不知道。
紅燈,等待的車輛如死水,正好過馬路。
我有些分神地走著,感覺頭頂日光漸熾,過眼的都是碌碌繁景,和我都沒有關係。每當這種時刻,我都會分外地想念譚川,好像那句歌詞。
懂我的人就你一個。
……
一股壓迫感,似有車輛疾速駛來,我側頭,真看到一輛車疾速駛來。
車子裡的人……
我正要喊出來,身子卻被誰拼命一扯,狠狠地甩了出去。我踉蹌幾步跪在了水泥地上,腦子裡天旋地轉根本搞不清是什麼情況。呆了好久突然反應過來,猛地回頭。
一輛車的車輪前,路面上有殷紅的血跡,肖襄緊閉著雙眼,靜靜地躺在血泊裡。
我跪在地上全身發顫,像被抽乾了力氣溺進水底,簡直透不過氣。
視線裡出現一雙腳,有人走下車,站在肖襄面前。
我猛地抬頭,看著眼前的女人,莫深深。
36 面對
監獄探訪時間。
我隔著玻璃板看莫深深,她眉眼彎彎,依然很漂亮。
“肖襄,還活著麼?”她對我說的第一句話。
我冷冷地說:“沒死透。”
果然,她一聽這話立刻就激動了。
“江萊,你的良心被狗吃了!肖襄,肖襄他是為了救你,該死的是你!”她語聲怨毒,目光像淬了毒的刀子一樣,直直地向我身上扎過來。
我平靜地說:“不錯,該死的是我,你開車要撞的是我。”
莫深深冷冷笑一聲,“你怎麼不去死,不是因為你,肖襄就不會……就不會……”她有些說不下去,情緒也很不穩定。
我暗暗握緊了手,指甲掐進手心裡,冷汗一浸是蟄蟄的疼。
我不躲不避地看她,慢慢地說:“莫深深,你為什麼要撞我,我已經被你整過一次了,而你還逍遙法外,這樣你還不滿意?”
莫深深嘲諷地笑一聲,也慢慢地說:“我沒有開車撞你,車子出了故障,我沒有辦法。”
“你以為我會信?”
“我管你信不信。”她漫不經心撩撩頭髮,“江萊,你別指望套我的話,我告訴你,你動不了我。”
我抑制住骨子深處冒上來的憤怒,俯身湊近她,輕輕地說:“莫深深,咱們走著瞧,肖襄出了事,我要你償命。”
她說:“你真夠賤。”
然後我們兩個就乾坐著,你一句我一句,說的大概都是一些很不堪的話,捱到探訪時間結束,我站起來,居高臨下看了她一眼,走了。
*****
下午我去了醫院,沒去肖襄的病房,自己在醫院花園的長椅上坐了一個下午。
城中暮寒的時候,我起身,去肖襄的病房。
這個時候,肖叔叔阮阿姨和譚川,應該都不會在吧……
走廊上的燈發出冷冷的光,腳步聲格外的清晰,我走到轉角,聽見譚川的聲音,“……成功機率有多大?”
“說不準,但是無論怎麼樣,左手都已經廢了。至少,拉小提琴是一定不可能了。”
我心裡一咯噔,像是脫了力,必須要扶住牆才能支撐自己站著。
“……做好準備吧,多給病人打打氣,畢竟已經算恢復得不錯了。”大夫的腳步聲漸遠,響在空曠的走道里,讓人想起雁陣驚寒,大雪肅殺。
我背靠著牆壁,深深閉上眼睛,不是不願意接受,而是不願意去想這之後可能發生的一切。
輕輕的腳步聲,等我睜開眼睛,看到譚川出現在轉角,他抬眼望過來,眼神空茫。像是一個行者走在沙漠中卻遇見大霧,看不清來路,也看不清來人。
我轉頭看著他,說:“肖襄睡了嗎?”
他點頭,“剛睡下。”
我張張嘴,想說話,他看著我,先說了,“我們談談。”
我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