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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善到長樂殿的時候,沈皇后和昭德帝正在長樂殿對弈。
她頭腦清楚,口齒伶俐,三言兩語就把蕭德妃擅自扣押沈夷光的事兒複述完畢,不過這事兒實在太過奇葩,昭德帝差點失手打翻茶盞,愕然道:“什麼?”
沈皇后更是大驚失色,騰的起身。
見善只得再重複了一遍:“在馬場的時候,女公子的馬突然受驚,衝撞了蕭家娘子,蕭德妃便不依不饒,硬是把我們女公子扣在了馬場,還對著女公子喊打喊殺的,後來經人調查,發現此事是德妃娘娘自導自演,為的就是構陷我們女公子。”
沈皇后操心沈夷光,心急如焚地問:“潺潺可有傷著?蕭德妃那渾人沒對潺潺做什麼吧?”
沈皇后這急的,連罵人的話都出來了,見善忙道:“娘娘莫急,女公子應當是無恙的。”
她這才心下稍松,豁然轉向昭德帝,面色微沉:“陛下,這回絕不能再姑息了!她今日敢為了給東宮塞人算計潺潺,明日便敢算計六郎,算計您!”
昭德帝知道她為何有此一言,不覺訕笑了下。
蕭德妃心胸偏狹,為人刻薄,原不配四妃之位,不過他有意制衡世家,而蕭家大伯又的確戰功赫赫,蕭家大伯如今兵權在握,他不好繼續封賞,所以思量再三,還是給了蕭氏妃位,沈皇后之前還為此勸諫過他,是他一意孤行立了蕭德妃,結果到底是惹出禍事了。
他起身道:“朕和你一道去馬場瞧瞧吧,順便處置此事。”
沈皇后見他終於下決心處置,心氣這才稍稍平了些,帝后二人並肩乘上車輦,沈皇后看著袖口的鳳尾紋,輕輕開口:“聽說今日德妃生事的時候,六郎人也在場。”
昭德帝不知其意,側頭看著她。
沈皇后淡淡道:“六郎和潺潺這樁婚事,怕是難成。並非妾妄言,明明潺潺才是您下旨賜婚的太子妃,太子卻只一味偏著蕭家,偏著蕭氏女,許是對婚事有所不滿。因此妾提前知會您一聲,您也好做個準備。”
太子明明在場,還由著蕭德妃那般詆譭潺潺,實在是太讓人心寒了,這哪裡是個當丈夫的樣子呢?!太子當初若是不樂意做親,也沒人逼著他和潺潺締結婚約,潺潺也不是嫁不出去了,如今親事都訂了,他卻這般苛待潺潺,當真是令人齒冷!
哪怕沈皇后在皇上跟前一向只有太子好話的,這時候也忍不住上了句眼藥。
昭德帝終於變了臉色。
在沈夷光說出那句‘殿下,我們退婚’,江談就好似失了神魂一般,直直地矗立在原地,好似不能反應。
她眉梢眼角並無半點悲色,也無分毫賭氣意味,只有隱隱的煩躁和不耐。
可惜直到很久之後,江談才明白,她的話不是隨口說說,這些日子對他冷待不耐,也並不是為了耍小性子引他注意,而是已經決定放手了。
她已經下定了決心。
蕭德妃不是個能控制住自己情緒的人,因此她的反應可比江談大多了,她神色駭然,上前一步攥住沈夷光的手,勉強擠出一絲笑來:“你這孩子,胡說什麼呢?婚姻大事豈能這般兒戲?你和六郎的婚事可是聖上下旨”
她之所以敢放心大膽地算計沈夷光,無非就是瞧著沈夷光放不下兒時的情誼,對江談屢屢遷就,她覺著已經定了婚,那沈夷光和沈家就是綁在太子船上的人了,所以她才敢打自己的小算盤,萬萬沒想到,沈夷光竟主動提了退婚!
就不說這亂子是她惹出來的,婚事若出了什麼變故,這毀壞聖旨賜婚的罪責便得落在她頭上,就是她自己,也想不出這世上有比沈夷光更能配得上她兒子的人了。
所以說她心思何其歹毒,一邊惦記著沈夷光高貴的身份和出眾的才貌,一邊又時時不忘給蕭家謀劃好處,兩邊的好處都想占上。
她手心裡滿是薄汗,沈夷光感覺自己好像被一條滑膩狠毒的蛇纏上了,她毫不猶豫地抽手:“娘娘謀算的時候,為何不想想這是聖上下旨賜的婚?”
她真是既疲又累,不覺往謝彌身後退了步,這才道:“娘娘既然這般喜歡蕭家四娘,為了她不惜算計我,何不就讓她來當太子妃,豈不皆大歡喜?”
讓蕭霽月當太子妃?蕭德妃想也沒想就道:“不可!”
蕭霽月身子一顫,抬起臉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姑母,看著這個口口聲聲說喜愛自己,把自己當親閨女待的姑母。
蕭德妃也顧不得蕭霽月怎麼想了,她滿腦子怎麼穩住沈夷光,急急道:“好孩子,今兒的事是我不好,我也是聽了阿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