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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夷光的神色一直都很平靜,平靜的讓人有些不安,江談側頭看她,見到她玉雕般的側臉,心頭不覺一軟:“你的傷”
他薄唇才啟,一行人便已經入了青驄樓,蕭德妃趕忙讓人把一直蜷縮著抱緊小腹的蕭霽月抬到樓裡歇著,令醫工給蕭霽月診治,江談的注意力被轉移,便忘了自己要說什麼了。
瑞星一到青驄樓便被鬆了綁,她當即撲了過來,拽著沈夷光的衣襬哭訴:“縣主救我,是您吩咐的我推的蕭四娘,我都是在為您做事,您不能不管我啊!”
沈夷光兩手搭在她的肩頭:“既然你說是我吩咐的,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你。”
她慢慢把她推開:“我什麼時候吩咐的你?在哪裡吩咐的?我的原話是怎麼說的?我又是為何知道蕭四姑娘會來馬場?”
瑞星被她這劈頭的一通問題砸的有些傻眼,沈夷光卻不給她躲避的機會,直直瞧著她的眼睛,尾音拉長:“嗯?”
瑞星咬了咬牙:“您,您方才離遠見到德妃和蕭家四姑娘過來,便喚來我,在,在湖邊吩咐我,令我趁著驚馬慌亂的時候,把蕭四姑娘推到您的馬前”
沈夷光道:“方才,方才是多久之前?”她問這些,一是為了引得瑞星露出馬腳,二也是為了拖延時間,讓家裡和沈皇后儘快查明情況。
瑞星冷汗下來了:“約莫是一個時辰之前。”
沈夷光微微一笑:“可是我之前一直待在山谷裡練馬,半個時辰前才出來,好些人都瞧見了,又怎麼跑湖邊去吩咐你呢?”
瑞星冷汗淋漓:“是奴記錯了,就是半個時辰前”
沈夷光兩手托腮:“哎呀,不好意思,我也記錯了,我其實是一盞茶之前出的山谷哦。”她笑嗔:“你怎麼這樣糊塗,連時間都記不住,我怎麼敢吩咐你害人呢?”
蕭德妃見瑞星已經露了怯,神色一戾,極隱晦地丟了個眼神過去。
瑞星臉白如紙,可父母兄長都被蕭德妃攥在手裡,她不敢不從。
她淚眼長流,這回絕不是裝的,她口中道:“縣主說這麼多有的沒的,無非是拿我當個棄子,預備著推我出去頂缸罷了,為了不牽連家裡,我便認下這樁罪名,就當是我要害蕭四娘好了,我把這條命填給您吧!”
說罷,重重往地上一磕,腦袋上的血便汩汩流了出來,再沒了聲息。
蕭德妃緊繃的唇角悄然一鬆。
蔣媼察覺出異動,本想上前攔住瑞星,結果還是晚了一步,就讓她這麼死了。
這吃裡扒外的賤婢死了不打緊,可是這樣一來,女公子的罪名豈不是要坐實了?這賤婢死前還口口聲聲說‘替縣主認罪’,當真歹毒!
她這麼一死,便是沈皇后過來盤查都得費一番手腳。
蔣媼下意識地看向沈夷光,沈夷光也輕輕蹙了下眉。
江談閉了閉眼,似是不想再看,他半垂著眸子,問沈夷光:“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沈夷光冷笑:“她死之前那番話殿下應當聽到了,說話顛三倒四,語意含糊,如果殿下要憑這個給我定罪,我當真沒什麼好說的了。”
蕭德妃越發得意,乃至忘形:“莫要再狡辯,瑞星都用性命證明,按照我朝律法,蓄意傷人者,得受杖刑六十,即便你乃世家貴眷,刑罰稍減,也得關上幾日,來人,把她給我押”即便沈夷光真的撞了蕭霽月,她仍是正二品縣主,蕭德妃當真昏頭。
江談猛地抬眼,厲聲喝止:“母妃,夠了!”
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侍衛的騷動,屋裡人齊齊一驚,尚未來得及反應,大門便被一腳踹開。
謝彌站在門口,環顧了一圈,目光落在沈夷光身上,嘴角噙著笑:“主人,是彌奴來遲了。”
他笑著問:“這裡有人說我家主人縱馬蓄意傷人?”
沈夷光沒想到他會這時候過來,不由怔了片刻,當即反應過來,一指地上瑞星的屍首:“是啊,不過唯一的人證已經死了。”她瞥了蕭德妃。
謝彌一抬手,慢悠悠道:“無妨,主人別怕,我還帶來了一個人證。”
這事兒其實做的並不夠高明,蕭德妃唯一能依仗的,只有一個快字,所以迫不及待要將罪名給沈夷光扣死了,眼看著就要得手,哪裡願意橫生枝節?
她嫵媚的眉眼帶著戾氣:“哪裡來的賤奴?主子說話,有你插嘴的份兒?!還不快把他給我打殺了去!”
她話音剛落,屋外的幾個侍衛就走上來,預備著擒拿謝彌,謝彌唇角的笑意越發深了,手指在袖中微微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