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烹茶,一向只用上等的越州瓷,你拿來的是尋常青瓷,烹煮出的茶水便如牛飲的汙水一般。”
謝彌皺了下眉。
他怎麼知道喝茶會有這麼多狗屁講究?他平時忙的只有空喝涼白開,打小野到大的,也沒人教過他茶具和茶具有何區別。
但是,顯然江談是知道的,沈夷光也是知道的,他懂她,或許這就是當初她能瞧上他的緣故。
這個念頭一起,他五指微微收攏,面色冷了冷。
江談伸出一隻白璧無瑕的手,要取走沈夷光面前的茶具:“我那裡有一套越州瓷,我著人給你送來”
“不必,”沈夷光頭也沒抬,她輕軟的嗓音裡帶了點嘲諷:“我寧可用沒被人用過的青瓷,也不會用旁人使過的越州瓷。”
江談身子僵住。
萬年心煩地道:“六郎,父皇還有事需要你幫襯,你先過去吧。”
江談靜默片刻,垂眸走了。
謝彌目光慢慢從他那雙養尊處優,保養完美的手上收回來,帶著戾氣地扯了扯嘴角,將自己修長卻佈滿傷痕和繭子的手往袖子裡縮了縮,並不想被沈夷光瞧見。
哪怕是被用過的越州瓷,依然是頭等的珍品
很快,他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臉色微僵。
他這是在和江談爭風捻酸???可他又不喜歡沈夷光。
他拿她當獵物才是。
回去的路上,謝彌煩躁地踢飛了沿路的石子。
江談被萬年攆走之後,就折身回了自己營帳,他腦海裡不住迴盪著潺潺的那句話,一時有些失魂落魄。
就在他正要走入營帳的時候,旁邊走出一道纖麗的人影,她輕喚了聲:“太子表哥。”
江談愣了片刻才回過神,神色明顯淡了下來,頷首:“四娘。”
儘管蕭德妃明說了那日的事和蕭霽月無關,儘管蕭霽月的遭遇的確惹人憐惜,但他此時此刻,當真給不出她什麼好臉色。
蕭霽月自被送出宮之後,再未見過江談一面,現在好容易尋到這次機會,卻見他神色冷淡,她囁喏一時:“表兄近來還好嗎?”
江談捏了捏眉心:“我無礙,四娘先回去吧。”他不等蕭霽月有何反應,轉身便入了營帳。
蕭霽月下意識地想追過去,卻被營帳外的護衛攔下。
她心頭湧上一絲被羞辱的不適,她當真無法接受。
一直以來,她見到沈夷光,在心理上總有種居高臨下的優越感。
因為對沈夷光百般嫌棄的蕭德妃,卻視她如親女,處處替她著想,為她籌謀。
對沈夷光冷淡的太子,對她卻和顏悅色,甚至會和她說沈夷光的不是。
她曾經覺著,或許沈夷光出身比她尊貴,容貌比她美,可這又怎樣?她上不能籠絡婆母,下不得夫君的喜歡,便是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
那日沈夷光說出那句“讓蕭霽月當太子妃”的時候,她甚至是暗自憧憬的——但是就在片刻之間,蕭德妃和江談的反應就狠狠地打了她的臉。
不論蕭德妃多不喜世家女,江談待沈夷光有多冷淡,他們心中認定的太子妃只有沈夷光一個,她只說了一句‘我們退婚吧’,就把蕭霽月板上釘釘的前程攪合成了泡影,蕭德妃甚至不惜以答應送走她為籌碼,懇求沈夷光放棄退婚。
那她呢?她該怎麼辦?
一輩子頂著寒門女的名頭,像幾個姐姐一樣,要麼嫁給門第落魄的世家子,要麼嫁給粗鄙不堪的武夫,潦倒無望地過上一生,這便是她的以後嗎?
蕭霽月的嘴唇幾乎抿成一線,她下定了決心一般,走進了自己大哥的營帳。
蕭霽空負責獵場巡邏,見自己妹妹失魂落魄地走來,不免吃了一驚:“四娘,你怎麼了?”
蕭霽月心潮起伏,神色卻異常冷靜,冷靜的就如她逼死崔寧那天一般。她壓低聲音,眼底泛著奇特的冷光:“大哥,現在娘娘已經靠不住了。”
蕭霽空怔住,她輕輕吐出一口氣:“只要沈夷光還活著一日,娘娘和殿下一日不會點頭讓我入東宮的。咱們家眼下雖然掌著兵權,可自來手握兵權的寒門臣子是什麼下場,還有以後如何,你可想過?”
蕭霽空額上沁出細細冷汗,神色掙扎半晌,才緩緩點頭:“那便依你所言,只是沈家沒那麼好對付,我得找找下手的時機。”
沈夷光明顯發現,謝彌這兩天對她的態度,從嬉皮笑臉變成了敷衍了事,平時有事沒事也要來調戲她兩句,現在她問三句都不見得答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