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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看出他今日喚沈南拂來的用意,可他不但拒了,還以一種極難堪的方式拒了。
這是在打沈南拂的臉嗎?不,這是在打他的臉。
身邊近臣輕輕道:“陛下,觀小王爺近來種種行徑,他似乎並沒有認祖歸宗的意思,這該如何是好?”昭德帝打的是兵不血刃收復益州的主意,如今野望落空,豈非白忙一場?
昭德帝神情複雜,沉默良久,終於緩緩嘆了口氣:“朕還想再試試。”
或許這就是謝氏對他的懲罰吧,生了一個如此才幹的兒子,偏偏不能順順當當地為他所用。
近臣欠身應是。到了正午,昭德帝帶人在林間遊獵,忽然有鹿群經過,他指著鹿群與謝彌笑道:“星迴去為朕獵一隻鹿來,如何?”
這要求有些突兀,眾人齊齊一愣。
當年太祖有意立皇三子為儲,又怕眾臣不允,所以遊獵之時,他指著鹿群讓皇三子去獵一隻鹿,侍衛從鹿服中剖出一卷無字書,被視為祥瑞吉兆,太祖順利立皇三子為儲。
旁人或許一頭霧水,他相信,謝彌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世,也定然能明白他的意思。
謝彌沉默不語。
昭德帝倒有些沉不出氣似的,慈和問:“星迴?可願一試?”
謝彌抬了抬眼:“那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昭德帝鬆了口氣,唇角含笑,令人給他準備刀兵。
謝彌縱馬,繞到鹿群一側,他張弓搭箭,將手中長弓拉至全滿,長弓在他手中,就猶如一輪耀眼璀璨的熊熊烈陽。
昭德帝見他下了十足的力氣,唇邊笑意越盛——他就知道,儲君之位,天下沒人能夠拒絕。
謝彌箭尖斜指天空,手指一鬆,‘咻’地一聲,長箭射出,彷彿裹挾了一團流火,直直地射入鹿群,箭矢從頭鹿當中穿體而出。
昭德帝鬆了馬韁,正要拊掌大笑,就在此時,驚變陡生。
箭矢射傷頭鹿之後,竟然並未停頓,帶著一蓬鹿血,直直地向著昭德帝奔湧而來。
昭德帝雙瞳映出兩點金芒,越來越近,不斷放大,他想要大喊護駕,但因為恐懼,他嘴唇顫動著,竟然擠不出一絲聲音。
時間似乎過了百年。
直到染血的箭矢,擦過昭德帝的身旁,將他□□馬兒驚起,直接將他甩了下去,羽林衛這才反應過來,匆忙上前救護。
謝彌好像並未意識到自己讓昭德帝這般狼狽,他把頭鹿扔到昭德帝面前:“臣賀陛下雄風。”
昭德帝似是不能回神,被人攙著緩緩起身,過了許久,才緩緩笑道:“好,好,好。”竟是連場面話也說不出了。
整場午宴下來,昭德帝似乎都失了說話的興致,直到宴末,眾人正要起身告辭,昭德帝這才笑道:“諸位愛卿且慢,朕忽然想到一要事。”
“清河縣主沈氏,淑慎性成,雍和粹純,高華嘉仁,甚得朕心,特封為郡主,賞二百湯沐邑”
“晏明洲多次和朕提及,傾慕夷光風采,朕亦覺著,夷光是和親北戎的不二人選。”他頓了下,看向變了臉色的沈夷光,微微一笑:“那朕就將夷光指婚於北戎王帳之子晏明洲,從行宮出閣,擇日完婚。”
將沈夷光嫁給晏明洲,是他早就打定的主意,如果今日謝彌接了他那把靈寶弓,他或許會私下指婚,既然謝彌他無意歸宗,那他也無須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