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釉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主張,卻不難預料。
誰都知道太子剛剛被廢,就人走茶涼,未免顯得過於勢利,樓蓀不讓樓術來也是出於這層考慮。
可是樓家世代清白,不能再被廢太子連累。
樓術不後悔。
他句句諷刺他這個不良於行,無甚可用的廢物儲君,放在哪裡,都是妥妥的大不敬,可是太子神色都沒變一下。
暗衛有些訝然。
樓術卻無動於衷。
他對廢太子的忠心,在看到那具備好的棺槨後就煙消雲散了。
為人剛直的樓術表情冷硬的直起身,撿起硯臺,然後拱手行禮,要離開書房時彷彿聽見身後的人低低開口:“代我向夫子問安。”
樓術沒有停頓,也沒有回答。
他不配。
暗衛猶疑著要不要詢問殿下是否要在路上動手。
先前樓術父子不過是規勸殿下莫要輕易動怒,殿下都怒而打了樓編撰四十大板,現在樓術出言頂撞,殿下竟無一絲髮怒的跡象。
從知道皇宮的聖旨到了太子府,到現在,一個命他們動手的命令都沒下。
這實在太不像是太子的性情了。
樓術已經翻身上馬,離開了太子府邸。
太子和樓術同年進入太學,學成時樓術不過十五六七,少年人的身形在這幾年已長成挺拔寬闊模樣。
回過神時暗衛聽見他們動輒要人性命的主子輕聲:“是我對不住你。”
太子轉身。
那些陰影,被徹底鎖在了歸於寂靜的廢太子府邸的書房中。
是我對不住你與夫子。
離開太子府的樓術單手策馬,回到樓府後,一言不發進門便跪。
跪哭得沾溼手帕的母親,跪體弱不能行的二叔,也跪出門前千攔萬攔的父親。
樓蓀本來已高高舉起馬鞭,看到他冷硬的表情,又雙眼含淚地放下了:“你糊塗啊。”
樓母這才敢上來抱住他:“我兒!”
“太子可有怪罪於你?身上可有傷?那些人可曾欺侮於你了?快叫母親看看......”
樓蓀尚且為朝廷命官,輕易沒有性命之憂。
可是她兒回回從太子府回來都是傷痕累累,如何叫她這個做母親的不擔憂傷懷?
樓術這才垂首,聲音裡仍含著幾分生疏冷硬,樓蓀一聽便知他這最重情重義的長子是對太子徹底失望了:“沒有,太子只讓我帶回硯臺。”
樓蓀重重坐下。
硯臺之事他很清楚,是以明白太子此舉是徹底與樓家劃開界限了。
樓母卻落下淚來:“只有這些了嗎?你只知道誆騙你母親,說一些沒有被責罰的傻話,你可知道我每日居家,多擔心再也見不到你們父子了!”
樓家二叔也嘆:“太子此次是真的觸犯龍顏了。”
他們現在這關著門,是以不必擔心這話流傳出去,連一向謹慎,不輕易議論皇室儲君之事的樓蓀都不想去阻止了。
太子今日出言為他周全,跪下接旨雖說是全了太子府一時的體面,可是之前種種過錯,終究是越不過去。
太子被廢一事已是定局。
傍晚時,他還聽宮中傳來訊息,說聖上看了太子寫的罪己詔,大怒,樓蓀便知太子是不肯善罷甘休,直到現在仍然是陰鶩冷漠地想叫天下人都賠償這罪過。
從這方面來說,樓家在此時退隱,確是好事。
只是擇主失誤,日後他兒和樓家子孫的仕途,恐怕就要就此斷絕了。
樓術也知道,可他只是跪在地上,聽父親嘆息。
他從來不在乎官運。
被選為太子伴讀時,他也曾為那翩翩儲君的氣度折服,想要輔佐殿下成為一代明君。
可是不堪受辱的心智脆弱得太快,他和父親百般勸和,也無力迴天。
從前太子門客何其之多,如今門庭寥落,難道是因為他們無能無為,不敢諫言?
是殿下不肯躬過自省,他與樓家已仁至義盡!即使仕途止步,他也不願拉著整個樓家陪破落的太子府一起深陷。
樓蓀知道沒有轉機:“太子與吾,休矣!”
入夜時如一掌扇納涼,談起陛下因罪己詔大發雷霆,讓太子入宮解釋為何挑撥手足之事。
本來這等時候都已宵禁,天子腳下不該如此熱鬧,但太子被廢之事重大,在聖旨傳達下來之前便已滿城風雨,不知多少百姓盼著重立儲君,如今反而是順應民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