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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當時說的是,我們娘娘要做紙樣。”
迎紅深吸口氣,堅定道:“方才太妃娘娘教導過奴婢,奴婢自不敢撒謊,以上皆是實話實說。”
沈輕稚垂眸看著自己交握在膝上的雙手,心中的大石終於落地。
瑞瀾的眼光就好,選的人都是最好的。
迎紅的話跟沈輕稚的話嚴絲合縫對上,要麼是這主僕兩人撒謊,要麼是尚宮局的姑姑和宮女撒謊,這一場大戲,無論怎麼看都不能隨意收場了。
德太妃面色微沉,她狠狠瞪了一眼那個管事嬤嬤,管事嬤嬤也有些慌了。
驚慌之下,她也顧不上那麼多人在場,抬腳就往迎紅背上踢了一腳。
“小賤人,你莫要撒謊,來時路上你是怎麼同我說的?現在竟敢當著這麼多娘娘的面翻口供。”
迎紅被她一角踹爬到地上,單薄瘦小的身軀趴伏在地上微微顫抖,可她咬緊牙冠,一聲痛都沒呼。
明間裡安靜極了,此刻沒人敢開口。
倒是張順寶看了一眼那瘦小的宮女,終於抬頭看向了德太妃:“德太妃娘娘,如此各執一詞,必定有人撒謊,不如就按德太妃娘娘的意思,讓此三人下慎刑司招供吧。”
德太妃的臉沉了下來。
這個迎紅竟是個硬骨頭,管事嬤嬤拿著她的把柄威逼利誘,她都沒能供出沈輕稚,去了慎刑司只怕也不會開口。
反觀那個林盼……一看就是個自私自利的,怕是還沒用刑就要招供。
德太妃面沉如水,這一刻她也顧不上什麼尊榮體統,直接衝蔣虹點頭。
蔣虹眸色一沉,道:“迎紅,你莫要忘了自己都做了什麼,無論如何,你也要想想家人,想想你的母親。”
沈輕稚心中微嘆,原來德太妃等人竟是拿著迎紅這個把柄,可她們實在太過急切,沒有問清前因後果便貿然行事。
不是所有人都同她們一樣冷血。
迎紅掙扎這爬起來,輕咳兩聲,然後才啞著嗓子道:“回稟娘娘,奴婢正是因惦記母親,才實話實說,不會被人叮囑便改口汙衊昭儀娘娘。”
她低著頭,看不到所有人的表情。
迎紅繼續道:“奴婢就是京郊人士,家中父親早亡,寡母一人養育奴婢和么妹,因操勞過度,母親重病,奴婢這才賣身入宮。”
迎紅的聲音低低啞啞,如泣如訴,聽得人心中難受至極。
這明間裡坐著的都是娘娘們,可站著的哪一個不是宮女,入宮之前,她們皆有父母兄弟,迎紅的訴說讓他們也想起了自己的親人。
“奴婢不過只是三等宮女,月銀只得一錢銀子,但尚宮局的姑姑憐惜,貴人娘娘們頗為仁慈,逢年過節都有封賞,故而奴婢每年都能往家裡稍上一兩銀子,能讓母親妹妹不至於被餓死。”
迎紅聲音很平靜,她沒有委屈,沒有忐忑,更沒有害怕。
她只是平靜訴說自己的人生。
“後來奴婢運氣好,被姑姑選入景玉宮,剛一進景玉宮,奴婢便發現這裡同尚宮局不一樣。”
迎紅頓了頓,沒怎麼去特別誇讚奉承沈輕稚,她道:“昭儀娘娘頗為仁慈,特地問了每個人的情形,也提前說了,若是誰家中有難處,可直接找她,萬萬不能做違背宮規的醜事。”
“娘娘說,能分到景玉宮,是咱們的緣分,她很珍惜這段緣分。”
迎紅如此說著,眾人的目光便不自覺落到沈輕稚身上。
“上個月,奴婢的妹妹託人捎信進宮,奴婢才知道母親已經重病多日,一直不見好,家裡能賣的都賣了,待到這個月,奴婢年僅十歲的妹妹已經無以為繼,不知要如何活下去,才求了經常出宮辦差的小黃門,告訴奴婢這事,讓奴婢想想辦法。”
迎紅微微仰起頭,此刻眾人才發現她早已淚流滿面。
“奴婢命賤,奴婢一家也命賤,但奴婢不想失去親人,所以……所以奴婢便去求了昭儀娘娘。”
往常宮裡有了這種事,小宮女們大多都是自己偷偷解決,要麼是同人借錢,要麼便是做些手段,偷偷取用宮中布匹綵線出宮倒賣,總歸年年都有這樣的瑣事。
被發現了,大多就是被打一頓,運氣好能捱過,運氣不好便就丟進亂葬崗,一輩子就結束了。
沈輕稚提前詢問了每個宮人的家境,若有困難,讓宮人務必要同她說,她能幫的一定盡力,如此一來,便避免了宮人犯錯。
自然,也避免了宮人被其他人拿住把柄,以此威脅景玉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