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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明白過來,探頭看身邊的羅什。他微笑著解釋:“龜茲乾旱缺雨,只有冬季嚴寒降雪多,來年水源才充足。”
對哦,這裡一年四季下不了幾場雨,灌溉都是靠天山融雪。雪水融化匯成季節河,只要有水流過,便能耕種。而沒有水的地方,便是戈壁荒漠。西域諸國,面積都不大,也是因為這個地域因素。
突然記起,龜茲每年都有盛大的蘇幕遮,就是乞寒節。這個節日就是祈求冬天寒冷,天降大雪而來。唐代傳入中原,成為唐時的一個重要節日。
“那每年的乞寒節什麼時候開始呢?”我興奮地想,一定得去親眼目睹一下。
“每年七月初。”
“太好了,我一定去參加。”我搓手伸到嘴邊呵熱氣,瞄一眼他,“你陪我去,好不好?”
他愣了一下,轉頭看天山,半天不言語。不會吧,參加個節日還要考慮那麼久啊。不行我就讓弗沙提婆帶我去。
“艾晴,沙彌十戒之一便有離歌舞戒,我是不能去的。”仍是眼望天山,聲音聽上去幹巴巴的,有些無奈。我也愣神了,難怪他昨晚聽我唱歌要下那麼大決心。
想起昨晚無意中讓他破戒了,心下著實不安。苦著臉說:“對不起,我對佛家戒律不熟,背不出來。這樣吧,你把要遵守的十條戒律都告訴我,我就可以小心些,不讓你做破戒的事。”
他沉默一會,低頭看腳背,終於輕聲說了出來:“前五戒為:不殺生,不偷盜,不妄語,不飲酒,不淫。”
這些戒律太耳熟,不解地問他:“這個是居士受的五戒吧?”
“在家居士受五戒,與沙彌戒只有一點不一樣。”他的臉突然又紅了,不知是不是被寒風吹的。邁開步走向最近的一個堞垛,我趕緊跟上前去。
“居士五戒裡是‘不邪淫’,而沙彌十戒則是‘不淫’。”他不看我,眼睛只是盯在高起的堞垛上。
哦,我恍然大悟。也就是說居士可以有婚姻內正當性關係,而沙彌則不可有任何性關係。看著他緋紅的臉,可能是這個關於性的戒律讓他尷尬,趕緊嗯哼一聲,向他打聽後五戒是什麼。
我們下了城牆,他帶著我繼續走,一邊向我解釋另外的五條戒律:
離高廣大床戒——意思是不能坐又高又大非常講究的椅子和床;
離花飾香蔓戒——指不在身上塗抹或裝飾有香味的花環。呵呵,這完全是印度的習慣嘛;
離歌舞戒——不能看歌舞表演。這個他剛剛跟我解釋過;
離金寶物戒——這個好理解,就是不能有金銀珠寶;
離非時食戒——必須嚴格遵守過午不食。嗯,這個我倒是早就知道並且觀察到了。
這麼一邊說一邊走,來到了都城西門外的大會場。通往會場道路兩邊立有巨大的佛像,足有四五米那麼高,氣勢恢弘。要是能保留到現代,會是多麼壯觀的遺址。
羅什告訴我這裡是召開“五年一大會”的地方。他解釋說:“五年一大會”是佛教風俗,由信奉佛法的國家和國王每隔五年召集大會。到時不光高僧雲集,無論是否信佛,誰都可以來。在此期間,會有各種各樣的活動,如講經,辯經,施捨,齋供等等,全部費用由國王提供。
我明白了,告訴他中原地區也有類似的活動,叫“無遮大會”。“無遮”,就是無遮無蓋,無論信仰什麼都一視同仁之意。
在大會場裡,羅什靜靜等我測量,畫完平面圖。立面圖得畫那些佛像,我畫人像的本事太差,也不好意思老要羅什等著,就想著以後再來細畫。羅什帶著我,往會場西北方向走,是一條不太寬的河,已經結冰。河對岸有一座宏偉的寺廟,我們要到那裡去參觀。橋在很遠的山坡上,為了省事,我們打算從冰面上過。
冰雖然已經結得很硬,但我從小在長江以南長大,北方孩子冬天必備的滑雪技術一點也無,戰戰兢兢在冰面上挪不出腳。一隻指節細長的手伸到我面前,我趕緊握住。溫潤帶著些濡溼的手牽著我小心地前行,我死死盯著腳下的冰面,生怕自己掉到窟窿裡去。好不容易到了對岸,噓口氣,想抬頭對他道聲謝,卻突然驚恐地發現,眼前出現了幾片黑色斑點,他的臉在斑點中模糊不清。
我大叫一聲:“羅什,我怎麼看不見你了?”
感覺有隻手包住我的眼睛,另一隻手扶上我的肩膀,我被輕輕擁進一個瘦削的懷抱,引到一處可以坐下的地方。
“別急,閉上眼,一會兒就好。”他的氣息吹進耳朵,有些癢癢。我最怕耳朵裡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