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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啊了兩聲,不知是自己的聲音太低,還是因為那京腔的聲音太高,大伯和獨眼都沒有注意到。
他的思維開始有些恍惚,恍惚中他竟又見到面前的鬼臉了,雖然沒有光亮,但他真的看到了。那臉在微笑,一直在微笑,那笑紋沒有一絲的變化。倒是整張面龐,卻像是在晃動,準確的說,應該是波動。那面龐就像是一盆水,而水盆裡的水波正上下起伏著。
呼吸越來越艱難了,怎麼辦?只有自己救自己。
那臉離自己很近,要想救自己,首先就要克服對這臉的恐懼。
於是他睜大自己的眼睛,緊緊盯住那灰白的眼睛。然後他也開始微笑,努力地微笑。他把那張臉當做自己在鏡子裡的臉一樣,孤芳自賞、自憐自愛般地在微笑。他要盡力讓那臉知道,你不可怕,你就是張臉,一張還算漂亮的臉。
他不再向後避讓,他放鬆了脖子。這反而讓他覺得頸部的壓力稍減。哦,這樣有用,既然有用,那我何不再這樣……
於是他不再退避,他把自己的臉向那鬼的臉靠近,由於自己身體處在壓力的漩渦之中,所以靠近的速度很慢、很慢,幾乎是一毫米一毫米地在移動。但值得高興的是,他終於能向前移動自己的臉。同時,他頭部的壓力也變得更小一些了。
他的臉就要碰到鬼的臉了,那鬼臉稍稍向後挪了一點點,就像是羞澀的少女在躲避初次的親吻,欲推還休。
於是,魯一棄又出“鬼”意料地來了更厲害的一招。
他猛然將自己稍微有點鬆動的脖子向前探去,同時張開嘴巴,一口咬向那鬼臉的鼻子。那鬼臉急退,一下子滑開有兩尺多。
魯一棄見鬼退開,感到全身一鬆,於是他想都沒想,一雙手就想探向鬼臉,他要卡住鬼的脖子。但他太慢了,那鬼臉一退就又重新飄移回來,又回到離魯一棄臉一寸不到的地方。
壓力的漩渦重新包裹住他。他的手沒能伸出來,甚至還沒來得及抬一抬,就又被重新封擋住。本該伸手的力量全部被改變了發向,兩手緊貼身體向下按去。
他身體上的壓力更重了,他聽到自己骨骼在“咯咯”作響。但他的心境很平服,他的表情很平靜。那向下按的手的確按住了一樣東西,那是他的粗布包。那包裡有手槍,但沒用;那包裡有手雷,也沒用;那包裡有子彈,更沒用。那包裡還有快石頭,一塊說不定有用的石頭——波斯螢光石。
他知道自己的身體必須撐住,他知道自己必須想辦法掏出螢光石。可現在他的手根本無法抬起,更無法伸進粗布包中。他的手只能貼著布包,隨著身體的下壓,慢慢往下滑。
他的手隔著布包的粗布,拿捏著那螢光石。雖然握住的感覺是那麼的真切,雖然握住的可能就是自己的一條命。但是畢竟隔著一塊布,這並不是太厚的一塊布竟然成了生死間的一條鴻溝。
他感覺到自己的頸椎象是要斷裂,他的身體真是無法和鬼的力量抗衡。他在奇怪那兩個人怎麼不來幫自己一下,自己和鬼臉的一番爭鬥雖然動作不大,但也應該讓他們覺得有點異樣啊。這裡雖然黑暗,伸手不見五指,可就算大伯看不見,獨眼也應該看得見啊。
他的手無奈地在繼續下滑,布包裡的螢光石就像他的救命稻草,他緊抓住不放,隔著粗布包,和他的手一起往下滑。
一道光芒從魯一棄的手中擠出,雖然那光芒的亮度並不高,但在這漆黑一片的房子中那就好比是一道閃電,一道長久不滅的閃電。
那鬼的臉在這光芒的照射下,像一灣漣漪散去。那尖利的京腔嘎然而止,只留下一陣嗡嗡的餘音在房中飄蕩。
魯一棄全身一鬆,他感到無比輕爽,他一躍而起,高舉那朵光芒,就如一個持掌天燈的神人般,把這滿屋的黑暗照亮。
魯承祖和獨眼也相繼站起,他們有些茫然的看著意氣風發的魯一棄,不知他這滿臉的興奮和勝利的喜悅從何而來。就為能想到用螢光石來照明也不至於這樣啊。
“啊,你們沒事吧?”魯一棄見到他們兩個茫然的目光,有些奇怪。
“你沒事吧?”那兩個也奇怪的問一棄。
“我有事,我又見鬼了!”魯一棄於是把剛才的前前後後詳細說了一遍。
魯承祖和獨眼仔細地在聽,他們的臉色越來越凝重。其實剛才魯一棄的一番爭鬥和脫出,只是在片刻之間,他們只是為咒符點不著的事商量了兩句,而魯一棄已經在生死門裡走了個來回。
“那是鬼壓身,鬼氣纏裹便把你置身在陰陽兩界之間,所以我和老三都沒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