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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然反對,耀暉一向跟在我身邊。事實上、自他父母雙亡之後,照顧他的就只我一人。為什麼金旭暉不在未有遺產可領的時候,去照顧他小弟?候到今時今日,才來爭著照應,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金太太,請冷靜一點。”
羅本堂律師的確有理由這麼說我,無疑我是越說越激動了。
實實在在是始料不及的一回事。
我不禁吁了長長的一口氣,倚在椅背,很有點欲哭無淚,茫然無措。
我不明白,金旭暉對才僅僅是個成年人,怎麼可能在腦海裡有那麼多鬼主意?
小至把房屋頂手費拿掉,取走所有現金,教我們這班孤兒寡婦差一點點就無家可歸。
大至如今利用血緣關係,去進行他控制金家產業的陰謀。
顯而易見,如果金旭暉能同時掌管金耀暉的產業,那麼三分之二的財權在他手上,就很可以控制永隆行及其他地產的發展了。
我並不知道有些人的天才很可以發展在不正當不正常的歪行上來。
“金太太,請聽我向你解釋。你如果要跟金旭暉爭奪金耀暉的撫養監護權,也不是全然沒有機會的。最低限度,金耀暉一直跟在你身邊,由你打理。”
我慌忙插嘴,道:
“還有,我相信耀暉一定反對。”
“他還未到成年,個人意願不能起作用,總得要看法庭如何判決。”
“羅律師,那麼說,我們是要為耀暉的監護權,而對簿公堂了。”
“這並不是稀奇的事,除非你們其中一方肯讓步。事實上,金旭暉是兄長,你是大嫂,兩房都有關係,沒有任何一方是勝券在握。不過,金旭暉先生是決定回港來與你硬拼了。”
“無論如何,我一定要爭奪這個監護權。”
當晚回到家去,忍個住把這個訊息對耀暉訴說。
他一聽,先是一呆,隨即默然。
“耀暉,你不會願意跟你二哥吧?”
耀暉忽然老成地答:
“我怕力不從心!”
“什麼意思?”
“二哥有很多人支援。”
耀暉這句話提醒了我。
不消說,我的那兩個妹子,既然站在我的敵方,就等於跟金旭暉連成一線。
此念一生,遍體生寒。
方健如在金信暉亡故之後,她打算發展的霸業就是在永隆行。
如果依照遺產的分配,我們一房只佔三之一,這三分之一,方健如只能佔其中一半的又三分之一。
那另外的一半,我有三個孩子,當然又比她佔便宜、算個總數,她在金家的產業調動與主管上,很快就會失控。
金耀暉未成年,他若跟在我身邊,我就有近三分之二的控制大權了。
為此,小小的耀暉忽然由無人理會,變成炙手可熱的人物,非要把他爭奪過來不可。
親情,原來在功利情勢之下變得如此的可怖。
如此推想,方健如必定會站在我敵對的一面,偏幫金旭暉無疑。
說不定,金旭暉已經跟方健如協議好了,要聯手來對付我。
方健如之外,方惜如也跟她二姊同一個鼻孔出氣。
換言之,我將腹背受敵了。
我和耀暉叔嫂二人,無辭以對。
已經是肉在砧板上的問題,只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別無他法。
我只好把爭奪監護權一事交給羅本堂律師代辦。
天下間也不盡是頭頭沾著黑的,在這宗不愉快的意外之後,倒有件值得興奮的事發生。
我在永隆行收到了偉特藥廠的一封回信,內容很簡單,他們說其中一位董事在過些日子要來香港,故此,準備與我面談總代理的事。
這無疑是興奮的。
我原本已經做出心理準備,會是石沉大海了,如今能與當事人會面,總是一線生機。
我歡天喜地對李元德相告,沒想到,他又來潑我一頭的冷水。
他說:
“大嫂,我們憑什麼去跟人家相見?”
我莫名其妙,瞪大眼睛看他。
“你是什麼意思?”我終於問出口來。
“信可以寫得天花亂墜,把永隆行的規模在紙上擴大十倍,他們也不知不曉。如果押中了,他們肯與我們談條件,那還有交易的一線希望,如今對方來了,一腳踏入我們永隆行,就知道不過是間成立不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