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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姨奶奶伸手過來,摸摸我隆起的肚子,說:
“是呀,這樣子令身體硬朗,對順產有幫助。”
“但望如此。”
“我真是不明白,大少爺既是要到香港去,為什麼不把你一起帶在身邊了,香港的醫院醫生也是一等一的,可能比廣州還好。也虧他放得下心。”
她這麼一說,我的面子像有一點點過不去。
於是我答:
“信暉是怕我舟車勞頓,兼水土不服。且在家裡,老爺奶奶及你們都可以照顧我,他是比較放心。不然,到香港去辦事,等於一天到晚在外頭跑,也沒空給我照應。”
二姨奶奶繼續說:
“可是呀,大少奶奶,別說我這做長輩的不提點你,丈夫丈夫,只是一丈之內,你才可以管得著他呢,一去遠了,什麼奇形怪狀的事都會發生的。
“有什麼法子呢。大少奶奶,我的是肺腑之言,男人要變心,跟天要不下雨一樣,誰也沒辦法。”
二姨奶奶又輕嘆了一句,繼續說:
“否則呀,哪兒來這麼多的妻妾?”
無可否認這是她有感而發的。
關於二姨奶奶及三姨奶奶的故事,我不太清楚,風聞到一點點,好像也是“輕別離”所釀成的後果。
才這麼一想,二姨奶奶就親親熱熱地挽了我的手臂,坐將在石椅上頭,實行促膝談心:
“我也不瞞你,連自己的遭遇也給你說一遍。我呀,之所以嫁給老爺做妾,是在什麼情況下發生的呢!”
二姨奶奶嘆一口氣,再道:
“那年頭,我年紀還輕輕的,我家誼母是這兒老管家的親侄女,有便把我帶來金家走動,讓我見識見識。
“有一段日子,金家大奶奶父親抱病了,她需回孃家去小住服侍,就出事了。
“我說呀,男人是耐不住寂寞的。只管抓到個什麼機會,造成個藉口,那就把女人弄到手了。
“我很記得那天陪著老奶奶吃過午飯,她要去睡午覺,我才跑出來,在偏廳上碰到金老爺,他問我:
“‘娘是睡午覺去了?’“我答:‘是呀!你找她嗎?待會醒過來,我通知你好不好?’“然後歪一歪頭,向他微笑,他就一怔,答道:
“‘娘贊你伶俐,果然。’“就是這樣把我看上了,趁妻子不在旁,就成了事了。
“老奶奶是個當家的,待媳婦回來,也就做好做醜的,要她把我承認下來了。”
金家二姨奶奶一口氣講完了她的故事,似乎是益發鬆弛,決定滔滔不絕地說下去:
“一不做、二不休,這更是男人的慣技了。
“過了兩三年,老爺為生意北上,在上海才呆了一個多月,回來時,身邊就多了三姨奶奶了。
“沒有人敢問她的出身,總之身段一等一,把老爺迷惑得什麼似。
“這以後沒有老四、老五出現,只為我們老三看得緊,她明白一條道理,不管老爺到什麼地方去,哪怕是幾天功夫。
她一定同行,萬一她去不成,也安排我當值。總之堅持有人在老爺身邊侍候,才保不失。”
二姨奶奶很認真地拍了我的手背兩下,說:
“所以,你們年輕人別掉以輕心,對任何人任何事都可以輕鬆大方,不必斤斤計較,偏就是對丈夫要小氣、要小心。”
我是聽得有點寒心的,笑容也沒先前的自然,但還竭力表現從容,道:
“信暉很快就回來了,在我產期之前。”
“可是以後呢?”
“以後?”我奇怪地問。
“不是說,老爺要大少爺長駐香港,開創業務嗎?”
我一怔,心上像被人搗了一記,很不舒服。
過了那麼幾秒鐘,才竭力答:
“那會是在孩子出生後,信暉說到時再商量是否把我們母子也帶著去。”
這當然是我的謊說了。
金信暉從沒有跟我提起要到香港發展及可能長居的事。
如此關係生活前景的大事,他竟隻字不提,由著訊息來自他人之口,那種感覺對我實在太差太差了。
我覺得自己被孤立、被出賣、被屈辱似。
表面上的不動聲色,不錙銖計較,全是修養,不是實情。
這以後,我好幾天都心緒不寧,且心煩氣躁。
一直到我生下女兒後,信暉也沒有趕回來。
當他回到家時,女兒已經一個禮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