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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黑兩色 作者:石偉豪
藍黑兩色(2)
法學院
下午兩點半上課。法學院學生自成體系。他們要到操場上集合站隊。那情形和小學生排隊回家沒大差別。到點後,學生會的幹事會清點各班人數,未到的要扣學分,查著裝是否整齊,諸如領帶打了沒有,校牌掛了沒有,皮鞋是否夠亮等等。當然啦,他們是不會檢查你內褲是否穿了沒有。一切只是外表。隨後從東到西或從南到北,各班依次由體育委員帶回班裡。好像大家都找不著路似的。
操場到班裡有一段路要走,其間大家不能說話,不許東張西望抓耳撓腮,不給吃東西,不給聽歌,不能掉隊,更不許笑。不過放屁是准許的,只是儘量多放不臭的悶屁,少放響屁,以免影響大家。這話是我們的訓導員於霸強調的。他還說原則性問題是不會妥協的。在體育委員的帶領下,大夥前後擺臂,神經質地跟著喊:一,二,三,四;一,二,三,四。若有逾越,輕則體育委員瞪你兩眼,重則被值班的大隊長當著大家的面訓你。不留情面的。你若不服,便要寫深刻的檢查。
大家都是本著臉走路的。從他們身邊經過時,你不知曉內情還以為他們是參加誰的追悼會呢。我很反感這些莊重無趣呆板僵硬的儀式,假模假式的正經。我想都多大的人了,還要傻鳥成這樣?起初,我的不快只藏在心中,默默忍受,慢慢的就扛不住了,玩世不恭的人也有他的極限,我知道有一天會出事的。
別人亢奮地喊口號,而我則閉口不語。讓我奇怪的是李天竟也喊的快活,他神情蠻投入的,我一時猜不出他是跟著瞎起鬨呢,還是真的喊出了快感。聲嘶力竭,莫名其妙。
為了逃避這些煩瑣,我成了學院頭號病人。每個星期我總會生一兩次病,不是頭疼,就是腰疼,要麼牙疼,要麼拉肚。當然,我的病全是假的。其實生假病也是要代價的,醫務室的老媽子同我商量好了,她每開一個假病例,我給一塊錢。人真是貪心,好幾次她要漲價,說給兩塊吧,我不同意,我威脅她說,你要再提漲錢的事,我就把你開假病例的事給捅出去。老媽子嚇的夠嗆,說你是老顧客,不加錢了,以後給五角吧。呵呵。。。敲詐成功,你甭提我有多高興了。
那天下午,我頭疼的老毛病又犯了,為了裝的惟妙惟肖,我把頭歪在了一邊,斜著眼看人,只有美女經過時我才恢復正常。
站隊前,學院三號樓樓頂的大喇叭給定了時的鬧鐘似的,準時地響起來。第一首歌是團結力量的歌。此曲普及很廣,上了年紀的老太太都會咿咿呀呀嘰哩哇啦自娛自樂地哼兩句。我聽這歌時,印象不佳,感覺好像是一幫老男人在比誰的聲音更粗獷沙啞一樣,鬼哭狼嚎的。一曲未盡,一曲又起。《甜蜜蜜》殺過來了,該曲朗朗上口從頭到尾都是甜言蜜語,甜的人酥軟無比,甜的大喇叭愣乎乎的差點從樓上摔下來。
我嚼著薄荷味的口香糖,扶著五樓平臺上的欄杆,遠遠地望著樓下嘈雜的人群,嘴角邊泛起微笑,心裡有一絲絲逍遙法外的快慰。
不一會兒,操場上聚集了很多人,從樓上望去黑壓壓的一片。他們嘰嘰喳喳東躥西跳,那亂哄哄的陣勢仿若群鼠要搞聚會什麼的。點數前,大家有點自由,男的三五一群,聊足球,說羅納爾多腳好人夠風流,踢球搞女人兩不誤,羨慕人家;聊汽車說什麼悍馬越野車效能好的一塌糊塗,無論什麼惡劣的天氣糟糕的路段,不在話下,通吃。女的也都一片片的,聊的也好玩。有個女的說自己上天在食堂裡買了兩個包子,另外又獲增一碗免費蛋湯,搞得她興奮的一夜失眠;聊化妝品,說什麼夜妝玉蘭油護膚霜挺好的,把面板保養的乾乾淨淨白裡透紅。聊家常,說什麼她三姨家孩子聰明的簡直給人好看,上回全國少兒鋼琴比賽他一曲《友誼地久天長》感動的評委鼻涕流了一地,得了第三名。
如果有美女經過,男生多半會停止談論,有的可能會裝一下深沉,有的可能會吹口哨起起鬨,噁心的人還會做兩個下流的姿勢。總之不會閒著。由此看來老蓬的斷情水真的不管用啊。
法學系三千多人,經協議編成三隊,即一大隊,二大隊,三大隊,各隊基本獨立,互不干涉。我是三大隊的人馬。該隊三十個班,千人左右。我們隊站隊的地盤在廣播室左邊的籃球場上,這麼多人把隊站好,清點人數,檢查儀容儀表,然後再喊著號子,一個一個班地帶回教室,浪費很多時間才能完事。很多回授課教師等不急都在休息室裡睡著了,搞的他們很不好意思。
電鈴響二遍的時候,我爬過陽臺,跳進走廊裡,若無其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