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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死!你又回來了?不是回家了麼?”阿輝說。他們三人圍坐在一起,面前擺著一大盆葡萄。
“什麼要死?”我一驚。“呵,是我們那的土話,驚訝,或者高興的意思吧,聽著像‘要死’,別介意。”
那天上午,爺爺看到我回家,驚訝了。半晌,他說:“我19歲時,離開家,和部隊南下,沒有親人幫助……”我點點頭……吃完晚飯,我又背上了書包。一個多小時後,我站在140門前,吸了一口氣,推門走進去。
“吃吧,這是我買的葡萄,可新鮮呢,別把你酸倒了,呵呵。”其實,江蘇人不帶兒化音的普通話,也挺好聽的。
我坐下來,剝開第一顆葡萄,填在嘴裡:甜的;第二顆,第三顆……“大家聊吧,練練普通話。”小旭竟然字正腔圓,沒有“阿拉”味道。“著!”阿誠點點頭。我一驚,他撇撇嘴:“在腦家說慣了,‘著’就是OK的意思。”腦家?哦,老家!n、l不分哪!真的,他還是說英語的口音我比較能接受。
聊完了,也吃完了。那天晚上的葡萄,真甜……
開學了。
“這就是傳說中的一塔湖圖吧!”那天下課後,我來到未名湖畔。波光粼粼,倒映著岸旁的古塔—北大標誌性的美景。可我,找不出長久駐足的理由。像瀏覽圖書一般,又平靜地合上這一頁。只是,我的心頭,暗自夾了一枚書籤。
校園真的很大,東圍牆外面,竟有三站地;我們的宿舍靠南門,教學區卻遠在東門附近,中文系辦公區又近西門……轉點於三地,常常迷路。最離奇的一次,我想去南門,卻走到未名湖畔;做了不速之客,又怕打攪了未名湖的寧靜,慌忙走開。
好像沒經過商量,從某一天早上開始,我們四個人一起出發,雄赳赳,氣昂昂。一個人,就算只能“眼觀一路”,四個人合力也能“觀四路”了,離“眼觀六路”的境界差不了哪去。幾天下來,校內的路,全都摸清了。
後來,他們仨在校內買了腳踏車;每天早上,單車大軍,自然是北大的一大風景。觀察良久,我戲言:“大一男生騎車是單個,大二男生騎車是和MM並行,大三男生騎車是座後面帶著女生,大四男生騎車是前梁坐著女生。”阿輝笑雲:“放心,明年,後年,大後年,你想坐我的車,隨時吩咐!”
我的車在家裡,沒有帶來,其實我也喜歡徒步疾行的感覺,一個人。然而,先前那“四人並行”的日子,也是“獨行”之前必備的發展階段。
可惜,我走得還是慢。課堂上,他們仨總坐在一起,旁邊也坐了人,滿滿的。離群的孤雁,鬱悶地,無聲地,收起翅膀呆在遠處……
“你們三個南方人,搞‘集團’呢?”熄燈前,我冒了一句。“要死!我忘了。以後記著,我們到了以後,給你佔座位!—睡吧!”阿輝翻過身,裹上厚厚的棉被;一會兒,鼾聲作響。在他伴奏下,我輾轉反側。
往斜上方一看,床空著。再看門,虛掩著,縫中透著一縷燈光。樓道中,隱約傳來的,是那念英語的口音……
“阿輝!我,我,全身起包了,癢死了。”我使勁地撓著,身上似有千萬小蟲叮咬。
“啊?”鼾聲斂住,一骨碌爬起,“過敏吧?”
“可能是下午打‘皮試’針打的,這倒好,睡不著了。”
“要死!小旭那裡有藥,治過敏的,以前看見他吃過。你把他搖醒吧。”可是,這不太合適吧?要是叫醒我,我肯定不高興,就算幫忙,也要皺著眉頭;可是……抬頭看上鋪,我拉拉他的胳膊……
“呵呵,只此一小粒,過時不候。”小旭笑笑,手託藥片。
和著水,一飲而盡。我躺下來,身上暖洋洋的。怪了,現在可是11月呀……暖意,驅散著瘙癢,散了,散了……
“小晨,我們都撤了!寒假快樂!”紙條下方,署著他們仨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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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那扇門(2)
望著房間—四分之三空蕩蕩。心中有一絲顫動。還記得每天晚上,四個人各坐各的位置,寫作業;寫完了,開會討論,個別的最佳化答案大家共享,不過多數題還是保留個性。“要死!要不然就成了互相抄襲了。”
這學期的分數出來了。宿舍四個人,我倒數第一。我,沒有皺眉頭。
收拾好東西,鎖上140的門。看不見,但我知道,鎖不住南窗透進來的陽光……
知了叫了。陽臺上常常晾著:BALENO圓領衫、藍色T恤、格子襯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