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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願意跌入這個深淵,而你一直任由我在這個深淵裡不聞不問,不管不顧。現在,已是成年人的南央又做了一個決定,我要放棄你了。
伴著這些念想,腳步終於停在了他的身後。安歌轉身,沒有以往的笑,雖然心頭還是會有被牽動的疼,但我藏得很好:
“叫我出來,有事嗎?”
“哦,你背了這麼多東西,是要去哪裡嗎?”
“沒什麼,打算,打算捐出去的,這不最近有地震麼。”
“嗯,你也聽說了啊。”
看他這副欲說還休的模樣,心裡的那潭湖水漸漸拍起了浪:
“這座校園我已經同它告過別了,以後沒事的話,我都不會再來了。”
“那我以後不約這裡了,我以為,以為你同我一樣,喜歡這裡呢。那個南央,今年你生日都過了,我都沒來及送你禮物,你有什麼想要的嗎?”
“你到底想說什麼?”
是我,沒能忍受住他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輕聲細語。這個時辰的太陽依舊灼熱,曬在我們的臉上,滾燙。他沉默,能看到他的睫毛對映在下眼瞼,藏著情緒。
“安歌,你到底為什麼要這樣,你已經有女朋友了,我也已經打算放棄你了。可你為什麼還是對我好,我是南央,不是真的是你妹妹。你到底要我怎麼樣,你說,你說啊。”
這是我第二次對他生氣,上一次還是生日喝了酒後言嫃搖我的手。他用一句妹妹讓我決定委屈自己。
聽見他慌張的聲音:
“不是這樣的,南央。”
“不是這樣又是怎麼樣。”
“南央,你知道嗎,二十多年前,是你爸毀了我媽的一生,毀了,許多事。”
他說這話的時候,世界沒有了聲響,因為聽得太清楚,讓我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這是什麼意思呢?我不懂。他說:
“我媽是外公唯一的孩子,當年安氏還在的時候,她一直是被寵著衣食無憂地生活著。可自從遇見你爸,鬱江,一切都不一樣了。媽媽和外公對你爸都很好,可他最後還是離開了。你爸離開沒多久,安氏就因為內部資料外洩,談攏的專案臨了對方變卦,這個專案投入了安氏大部分資金,同時內部許多老將都選擇叛變,一夕之間,我媽同外公失了所有。外公因為承受不住生病了。在醫院裡,我媽遇到了我爸,那個時候他還只是實習醫師。可最後,誰都沒能留住外公的性命。你明白嗎,南央,我不是不喜歡你,是不能喜歡你。我小時候常常看到我媽抱著外公的照片坐在床邊在黑暗裡落淚。我想保護她,可我還太小。這麼多年,只有我做了她想要我做的,我才能看到她的笑。遇到你,靠近你,我既怕傷了她,又怕傷了你。南央,我很難受,好難受。”
安歌的眼淚滾下來的時候,我想伸手卻只是握著拳頭看著它們一下一下地砸在水泥地上,蒸騰不見。
這是我第一次,聽安歌講這麼多的話。
而我卻推開了他放在肩上的雙手。轉身,奔跑著離開。
我想,我要遲到了。
大揹包在肩上上下顛簸,我一直跑一直跑,耳旁整個世界驟然失去了聲響,所有的景象都開始泛起灰白色。只有我,清醒地睜著雙眼,感受著離我越來越遠的安歌。
這個城市忽然很陌生,也可能是我從來沒有好好看過它。在這裡,在這個地球上,每天會發生多少事啊,真是了不起。
伸手打了輛計程車,到了約定的出發地點。車上已經坐滿了大半,許多年輕的面孔,陌生的面孔。陶叔站在車門口在寫滿志願者名字的紙上做著記號。
站在這裡,站在這兩邊都是陌生人的車廂中央,開始瑟瑟發抖。接下來的大段時間我將無法逃避,終於那些話那些人都重新活躍在我的腦子裡。
我開始明白安歌的難受,有點酸,有點疼,有點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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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活著
我開始明白安歌的難受,有點酸,有點疼,有點恨
身後有人拍我的背,原來是今天上午的那位熱血少年。他的身後還站了一位中年男子,少年一臉明媚介紹說:
“這是我爸,他請了假和我一起去。陶叔這下沒話說了,哈。”
於是,我稍稍點了下頭算是打了招呼。方才回身的時候看到後面不少人都因為我站在這裡堵住了去路,便急著朝裡走,卻在最後排看到了熟悉的臉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