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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氣真大……
謝秋桃滿腦袋問號,轉眼看去,城門裡進來三人,都佩劍,前方是個暮氣沉沉的老者,後面兩個年輕小夥兒。
老者哪怕沒顯出任何氣象,光看這風輕雲淡的模樣,就知道是正常人惹不起那種。
背劍的年輕人氣息極穩,恐怕道行和她不相上下,也算是年少有為。
而旁邊那個持摺扇的貴公子,就厲害了,氣若游絲、風吹即到,比普通人都不如,但偏偏走在兩個人前面,一副三人中意見領袖的模樣,其他兩人還對此習以為常,特別是那個老者,說什麼都點頭附和。
能出現這種情況,要麼是貴公子身份太高,要麼是修為太高,或者兩者都有。
謝秋桃有點好奇這三人是什麼身份,不過修行道貿然窺探是大忌,素不相識又事不關己,她只是隨意掃了眼就移開了目光,繼續記起了自己的輿圖。
而茶樓的附近,一處地攤旁邊,同樣有一個尋常打扮的小修士,注意著經過的三人。
等到三人走遠,消失在街頭後,小修士才站起身來,走到了街道僻靜處,取出聯絡用的牌子,輕聲道:
“齊家的少主回來了,身邊跟著兩人,一個想來是劍皇城陸十三,另一個二十歲上下,身份不明,但修為深不可測,姓左,自稱劍術舉世無雙,齊甲和陸十三都對其畢恭畢敬……”
“面容和畫像上不一樣,但有些神似,恐怕用了喬裝易容之術……”
“明白,一旦打探到齊家下一步動向,立刻上報……”
……
——
翻越萬仞山峰,來到大漠,就進入了中洲的地界。
沒了人間燈火,天上的星空和月亮都要明亮許多,放眼望去,除開黃色的沙丘,就只剩下比沙礫還要多的星辰,再無它物。
夜風徐徐,在沙丘上吹起陣陣漣漪,一直蔓延到沙漠的盡頭,一條大江橫躺在大地上,沿岸也出現了星星點點的綠意。
也是在此處,碧波如洗的星空下浮現出光線扭曲的痕跡,繼而一艘亮著燈火的小畫舫憑空出現,從天空緩緩降下,落在了洶湧奔騰的漣江之上。
畫舫在廣袤天地下猶如一片浮葉,在顯眼也沒人能注意到。
小甲板之上,糰子站在圍欄邊上,吹著燥熱的夜風,白色絨毛輕輕晃動,眺望四野間,眼神帶著幾分茫然,雖然不能說話,但還是能感受到眼神中的意思——這鳥不生蛋的鬼地方,才不是鳥鳥的江山。
修行中人雖然不懼寒暑,但躲在外面看沙子顯然也沒什麼意思。
畫舫上的三人,都在船艙之內,為接下來前途未卜的行程做準備。
房間裡,左凌泉換上了一襲麻色長袍,原本光潔無痕的雙手,也被弄得比較粗糙,能看到些許老繭,和常年在風沙中行走的貧苦劍俠無異。
俊美無雙的面容,也被精心勾勒,鷹鉤鼻配著一雙虎目,頭髮披散下來毛毛躁躁,還給弄了一臉大鬍子,用虯髯大漢來形容毫不為過,面相看起來估計有四十歲。
上官靈燁側坐在軟榻上,按著左凌泉的額頭,精心修飾左凌泉臉上的細節,笑容玩味,不讓左凌泉動彈。
吳清婉有些不忍直視,但還是舉著鏡子,讓左凌泉觀摩自己的尊榮,還誇獎著:
“手藝真好,就這模樣,凌泉他娘估計都認不出來。”
修行中人能改變體形和麵容,但用術法改變,會有靈氣波動,看起來十分古怪,想要神不知鬼不覺,還得用這種比較接地氣的法子。
只是喬裝打扮的方式很多,只要不和原貌一樣就行了,左凌泉看著鏡子,開口道:
“改變面貌罷了,有必要弄這麼醜嗎?”
上官靈燁輕抬左凌泉的下巴,讓他閉上嘴,平淡道:
“這叫反其道而行之,此次入中洲,有可能會有人盯著你;他們必然會想到你會隱姓埋名喬裝打扮,但絕對不會想到堂堂九宗第一青魁,會如此不注重外表,把自己弄成這副模樣。
再者,這很醜嗎?鐵鏃府男兒都是這幅尊容,用司徒震撼的話來說,就是‘鬍子代表陽剛之氣,沒鬍子的男人都是娘娘腔’,老祖也喜歡這幅扮相,我覺得也挺好。”
吳清婉偶爾要和左凌泉卿卿我我,面對這副模樣,實在下不去嘴,搖頭道:
“其實吧,把凌泉弄成女子,豈不是更能掩人耳目,看起來還順眼些……”
左凌泉連忙搖頭:“開什麼玩笑,這樣挺好的。”話沒說完又被上官靈燁擺正了腦袋